听闻自己的家人中,年长的被弄去筑墙、种地,当做苦力;妻女、姐妹被卖到异域或青楼,赚取军资;年幼的被卖去做人粮、童工或仆人,亦是赚取军资;残疾或丧失劳动能力的,直接被杀掉。这些兵士惊得目瞪口呆。
突然,一名士兵说道:“姑娘,你究竟是何居心?这种事情世间闻所未闻,我们的皇帝怎可能做这些事情?”
这些士兵并不知道木樨的身份。
“他说的都是事实。”赵洵将剑收回来,突然说道,眼神中夹杂着迷惘、悲痛甚至还有一丝愤怒。
赵洵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士兵中间顿时炸开了锅。这些士兵听后如五雷轰顶,一个个气得血管喷张、怒发冲冠,恨不得将陆离剥其皮、食其肉,方解心中之恨,但紧接着便是号啕大哭。
骤然间,一名士兵拔刀架在了赵洵的脖子上,厉声道:“你这个人面兽心、为虎作伥的东西,快带我们去找北瑶陆离。”
赵洵面不改色,悲痛道:“是我对不住兄弟们。”
“他本就是北瑶陆离的人,叫他带我们去,简直是与虎谋皮,不如直接把他杀死得了,以解我们心中之恨。”木樨背后的一名士兵嚷嚷着,引来了诸多附议之声。
“若是杀了我能解恨的话,那你们请便吧!”赵洵淡然道。
“诸位大哥,稍安勿躁,且听我说。”木樨朗声道:“赵将军以前是跟北瑶陆离很熟,可他也跟你们一样,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否则,刚才他也不会主动承认事实。”
“那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得这么多?”一名士兵问道。
“因为她是已故剑南侯爷的千金北瑶木樨,她也跟你们一样都是北瑶陆离的受害者。”赵洵说道。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那我们现在就去杀了北瑶陆离。”那名士兵嚷嚷着道。
木樨朗声道:“诸位,请安静。我此行前来正是为此,可我们一旦起义将会面对残酷的战争,我知道诸位大哥并不怕死,但我们却不能白白地牺牲。若是行差踏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而我们又怎么去手刃仇人?怎么去解救我们的家人?”
一名士兵回应道:“我们知道,打仗要讲谋略,姑娘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全听你的。”
话音刚落,引来一阵附议、鼓噪声。
待声音渐息后,木樨朗声道:“还请诸位大哥暂时各复其位,待我和赵将军商议好后自会通知大家。”
“那你们先下去吧,”赵洵吩咐完后又说道,“把死去的弟兄抬出去好生安葬了吧。”
那些士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犹豫不决。不知是谁先带了个头,其他人也就跟着鱼贯而出。
待士兵们悻悻然出去后,赵洵留下五名将领与木樨、张义、成琥商量起义细节。
“赵将军,你是否已经决定好了?”木樨问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赵某虽是个粗人,不过,还能分得清是非黑白。尤其是在国家危难、百姓困苦之时,更应有所作为。”
赵洵说着便向木樨叩首道谢。
“赵将军,你这是?”木樨讶异道。
赵洵激动道:“赵某感谢二小姐指点迷津,方能迷途知返,未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木樨动容道:“赵将军深明大义,此乃国家之幸,百姓之福。”
“二小姐侠肝义胆、不畏生死,赵某佩服至极。接下来如何筹划,赵某愿听调遣。”赵洵沉声道。
“行军打仗,我实在是外行。带头一事,还请赵将军勿要推辞。”木樨言辞恳恳道。
赵洵略一愣怔后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接下来,赵洵首先说出了一个木樨她们并不知情的一件大事,那就是陆离此时并不在洛阳,而是领兵前去攻打南方的大楚,所以,他认为即刻起义正是大好时机。
然一名将领却忧心忡忡道:“我们的兵士中虽有很多是些被掳掠或欺骗而来的人,但还有一些是原来的老兵,其中不乏北瑶陆离的人,所以,我怕这些人从中作梗或是去通风报信。”
“那干脆把这些人给控制起来,仔细甄别,凡是属于北瑶陆离的人统统给我杀掉,一个不留。”赵洵面色冷峻,眼里射出凌厉光芒。
“赵将军,我不赞同你这么做,”木樨当即反对道,“你把这些人控制起来进行甄别,我没有异议,但大开杀戒却实为不妥。”
“那姑娘的意思是?”赵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木樨,沉声问道。
“待攻下梁州城后,我们就放了他们,让他们解甲归田。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罪在北瑶陆离,我们无需株连太广。”木樨振振有词道。
赵洵虽被陆离蒙在鼓里,但毕竟他无意中还是参与了一些助纣为虐之事,那五名将领亦是如此,要说追究其责任来,他也或多或少脱不了干系。所以当木樨提出无需株连太广时,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采纳了木樨的意见。
这时,木樨又提出来,建议将起义时间定在今夜子时,到时与定军山上的兄弟来个里应外合以一举攻占梁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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