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惊戈闻言,又是冷汗涔涔,慌忙叩首道:“苏督领......苏督领您真的多虑了!......属下虽然偷了管匙,但只有一门心思,就是查找我父之死的详情,韩家忠烈之名,是我父亲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作为他的独子,韩惊戈将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忠烈二字,看得比属下的性命还要重要!......属下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出卖人格,交换利益的事情......”
“苏督领您也看到了......我这个家,虽然在龙台东城,可是比起那些达官显贵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家中一应物什,老破陈旧,韩惊戈若真的做了那等事情,如何会过成如今这般模样呢!苏督领,明察!明察啊!”
说着,韩惊戈再次叩头不止。
苏凌半晌不语,眼神灼灼的盯着韩惊戈,心中不断地思忖着,半晌他才沉声道:“你起来罢......”
“谢苏督领......”韩惊戈这才又擦了擦冷汗,站了起来,却未敢再坐下。
苏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但愿如你所说,你未曾想过,更未曾做过......韩惊戈,本督领暂且选择相信你......”
韩惊戈如蒙大赦,刚要道谢,苏凌却一摆手道:“不过,你听清楚了,你到底有没有做过私自贩卖情报之事......本督领自然会查上一查的,但愿你不会让本督领失望!......”
韩惊戈赶紧一躬道:“苏督领尽管去查,若是架格库因我之故,少了任何情报,属下不用督领动手,必自戕谢罪!”
苏凌这才点了点头道:“那......这枚架格库的管匙......你打算如何处理呢?......”
“我......”韩惊戈嘴唇翕动了几下,忽地做了决定,将那管匙再次高高举过头顶,单膝跪地道:“韩惊戈愿意将此管匙交由苏督领掌管......如何处置,苏督领您定夺便是!”
苏凌这才觉得满意不少,却摆了摆手道:“罢了,那管匙是你辛辛苦苦才弄来的......我自然不能据为己有......你好好的收着吧,记住,此管匙事关重大,千万不可遗失......本督领只有一个要求......本督领随时需要进入架格库,你便随时使用这管匙开架格库的门,你可做得到?......”
韩惊戈神情蓦地激动起来,昂首应诺道:“谢督领信任!韩惊戈愿效犬马之劳!”
苏凌点了点头,又示意让韩惊戈坐下。
韩惊戈坐了,没有再说话,等待着苏凌说话,然而苏凌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眯缝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半晌苏凌这才淡淡的看了韩惊戈一眼道:“韩惊戈啊,这可是你家,你是主人,我是客......我来了这许久了,说了这么一大箩筐的话,却不见茶水来,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韩惊戈恍然大悟,赶紧点头道:“有!有......虽然属下家中的茶叶不是什么上品,但解渴......解渴......”
苏凌这才笑骂道:“行了,还不给我泡茶去,愣着作甚!”
韩惊戈应了,起身去了内室,过了一阵,端了茶壶茶卮出来,放在苏凌手边的桌几上,亲自给苏凌满了一卮茶道:“督领请用茶......”
苏凌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端起茶卮,抿了一口,吧嗒吧嗒滋味道:“虽然不如我那毛尖,但茶味道也还行......”
他见韩惊戈没有动,这才一指另一只茶卮道:“你也喝啊......”
“喏......”
韩惊戈给自己倒了一卮茶,也品了起来。
苏凌吃了三卮茶,这才话锋一转道:“韩惊戈啊,那你上次去架格库,所为何干啊......就是遇到陈扬那次......”
韩惊戈这才放下茶卮道:“实不相瞒,属下之前便得知督领您奉了天子和丞相之令,从前线返回龙台京都,察查京畿道诸事,更有风声传出,说是督领您最主要的是查六部各衙门堂口,所以,户、礼、吏、工、刑、兵六部,现在是人心惶惶,乌烟瘴气,全部都在搞什么自查......”
韩惊戈有些讽刺意味地笑道:“说什么自查,呵呵......骗鬼的话而已,不过是挖空心思,将他们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的证据,能销毁的销毁,能转移的转移......仅此而已!”
苏凌也笑道:“这样也好,该让那些六部尚书老爷们动动了......以免养尊处优惯了,一个个养得肥头大耳的,有碍观瞻......”
韩惊戈点了点头,随即正色道:“不过,属下也是妄加分析,其实督领此次回来,察查京畿道和六部只是一个幌子,您最主要的目标,应该是查......户部!”
苏凌闻言,心中一动,眯缝着眼睛道:“哦?......韩惊戈,何以见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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