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谨对赵瑗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总结起来两个意思:一,荣国公曾有大功于国家。二,放他一条生路。
赵瑗说:“当下这个局面,不是我一个皇子能控制得了的。”
慕容谨说:“你只要想救他,就会有办法。”
想救?我是想他死。
赵瑗问:“我救他,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慕容谨想把这个死小子踩死。一个女婿半个儿。你是老子的儿子。老子向了你开口,你还来谈条件?
可是毕竟有求于人。慕容谨只得忍着气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赵瑗面色平静的说:“你们在杭州呆一年,等我娘子生了娃,再走。”
又说,“两个人的一年时间,换一个人甚至多个人的性命,这笔买卖很划算。荣国公若是判了死刑,至少有十个人跟着他一起死。他的族弟从二品的上将军也要撤职查办。”
慕容谨乜斜了他一眼说:“你会后悔现在说的话。”
后悔什么?我只是想要荣国公一个人的命。用一个人的命,换我娘子一年的开心,再加上梁夫人的秋水剑,值的很。
赵瑗回到揽月阁,郭思谨兴奋地对他说:“娘说这次不走了,以后也不走了,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赵瑗:“......”
两个人的时候,郭思谨悄声问祝东风:“娘怀弟弟的时候,父亲有什么变化吗?”
祝东风想到那段日子,不禁笑出了声:“天天生暗气,生怕有了孩子,我只顾管孩子,不管他了。”
郭思谨追问:“娘有没有担心过,哪一天父亲会冷落你。”
祝东风笑道:“我盼着哪一天他能冷落我。这样我就自由了。等你生了孩子,我们去远处玩。”
郭思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觉得赵瑗的变化,跟她父亲是不一样的。但因为在白天的时候,有祝东风陪着她,二人去逛街或是在家里一起绣花看书指点她剑法;或是去郭俭的院子里,照看他种的菜;或是一起接待来看望她的夫人们。过的挺充实,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乱想。
其间梁夫人来过两次,均是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得知了祝东风要长期的留下来,一幅很高兴的模样,可惜没提她在茶宴上说的奖赏。
郭思谨把这个小郁闷告诉了赵瑗。
赵瑗说:“她不说,你可以主动提出来,最好当着娘面提,她不想给也得给。”
“她万一找理由不给呢?”郭思谨挺想要那把秋水剑,她准备等生了娃娃以后,好好学武功。赵瑗没时间,她的时间多,她会武功也是一样的。
“你可以跟她理论。”
“这不太好吧?其他人还行。她和安国公不是一直对你挺照顾的吗?”
“你不想要秋水剑吗?”
“想。”
“做你想做的事,不用考虑我。”赵瑗怕刚说的这样的说法,不能坚定郭思谨的心思,又说道,“她若是没有爽快的给你,那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也不必把她放眼里。”
“唔,也是。”
十日后的晚上,也就是十月初九。夜风稍凉。赵瑗一改近期的冷淡的态度,热烈地搂着郭思谨,带有几分艰难地低声说:“我要离开杭州一段时间,你自己多保重,有空我就会写信给你。”
郭思谨惊声问:“去哪儿?”
“南岸。”
“要多久?”
“快则两三月,慢则半年。若是超过三个月,我会回来看你,也就一千多里,快马三四日的路程。”
一千五百多里的路,三四日是每半天换马的速度,还是单程时间,一来一回,至少要十日。那是去军队,每天都会有变数的地方,哪里能离开十日的。郭思谨没有去说这个。而是问:“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后日。”
“要打仗了吗?”
“没有,但要时刻做好准备。”赵瑗迟疑了一下,又说:“荣国公的事,牵扯出了南岸存在的诸多问题。”
郭思谨平静了一会儿心情,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快地笑道:“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娘在这里,会把我照顾的很好,她武功那么高,也没谁敢打我的主意。何况还有太后照着。”
半天后,赵瑗问:“你们要不要住慈安宫?”
郭思谨呵呵笑道:“不去。你不在,我要在府里,好好看家。”
次日,赵瑗没去上早朝。早饭后,他向慕容谨和祝东风说了这个计划后,祝东风没有接话,而是快速地瞟了慕容谨一眼。
慕容谨慢悠悠的喝着茶问:“半年够吗?不行就一年。”接着说:“一直不回来也行,只要别死掉。”解释道,“你死了,这宅子可能会被你们的皇帝收回去。”又说,“这地方住着挺好。”
娘子有孕的时候,自己不在她身边,面对岳父岳母,赵瑗原是有些心虚。慕容谨的这一番话说得心是不虚了,就是沉甸甸的。
十月十一日,阴风微冷。
北城门送行的家人里,只有赵瑗的两位岳丈郭俭和慕容谨。郭俭再三叮嘱跟在他身边的夜飞,要保护殿下安全,殿下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别的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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