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隐患
提醒或者说敲打过暗中窥视的卓尔主母一行人后，艾伦随后寻了一处僻静、杳无人烟的无名山谷处停下身形，随意清理出一片清净隐蔽的地方便盘膝开始自我审视起来。
这次与两位精灵圣者的交手，其实算是艾伦的某种试探，看看这些由神殿势力所主导的潜在规则底线在什么位置，以便于日后自己好便于操作。
当然，这里面也有艾伦技痒难耐，想要找点事情做的心态在。
毕竟，地面上数十上百万的战事奋勇厮杀，作为首领的自己要是没有点贡献和付出，艾伦总觉得有些对不起阵亡的那些北境战士。
只是艾伦没有想到，精灵王国对于自己的重视程度如此之高，派来荆棘要塞的两位圣者中那名雌性精灵虽然是一名牧师职业，可是对方不管是施法技巧还是领域精善力，绝对是艾伦所见圣者中的佼佼者，不比橡木教廷那位苦行武僧冯科卢克弱。
尤其是对方的领域已然堪比神灵，足可以一人之力影响一场战争，逼得艾伦为了减少北境将士伤亡，而启用了自己尚未能够了解和掌握的领域和神术。
结果从现实层面来看还算不错，第一次尝试将领域拓展到神域，结合神术效果不但抵消了对手的神域效果，而且还加速了敌方将士的溃败。
然而这也给艾伦本体带来了一点变化，他本心并不想要甚至潜意识抗拒的变化。
自从彻底掌控了一心二用传奇专长的使用后，艾伦便尽量延长着神性意识独立存在的时间，直到现在他已经能够克服精神力被一分为二带来的后患和不适，一直维持神性意识存在。
之所以保持神性意识的独立，是艾伦需要足够理性、不知疲倦的‘他’帮忙分析那一枚不知道显然与自己登神之路休戚相关的信仰之种，去解开信仰之种上繁复神秘的种种图案。
同时艾伦也需要‘他’来接收数量越庞大、欲望与追求越越来越繁杂的各类信徒祈祷时所产生的精神共振画面，去处理和消化其中蕴藏的各种有用没用的信息。
逐渐完善的食神教会更是需要一个可以随时响应，最少也能做到在某个约定时间段做出回应的神灵意识，给予信徒神启、神职成员神恩等等。
如果这些事情都由艾伦自己来执行的话，那么他就不用再做其他的事情了，整个人被这些东西给束缚住。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由神性意识来处理包杂了众多信徒自我欲望与遐想的情绪，可以让艾伦本体减少被这些有害情绪的影响，进而使得自己的性格出现重大变化。
通过从永恒真理议会、巨龙费戈拉斯等渠道搜集到关于神灵的皮毛信息，还有这些年来在摸索道路上的感受，艾伦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在所行道路上的风险。
神灵位于万千位面金字塔尖的顶峰，看似高高在上、强大无匹，受到无数生灵所敬仰和崇拜，可艾伦越是知道其中内幕他便越是觉得神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些可怜甚至可悲。
神灵的力量源泉来自于信徒，因此他便需要成为信徒们的守护者，在信徒面前彰显神迹证明自己的存在和强大，其本质就跟小丑在观众面前表演节目没有太大区别。
同时因为信仰之力本身蕴育于信徒的精神世界，天然地承载了信徒对于神灵们美好的幻想，而这种幻想不仅仅止于强大的实力、威严的面貌，同时还包括着神灵的性格、能力等等。
每当神灵吸收信仰之力提升壮大自己的时候，承载在这些信仰之力上的精神便会成为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或者说是模具，慢慢将神灵塑造成普罗大众心中最符合的形象。
比如谷物与丰饶女神就应该是善良的、仁慈的、博爱的，祂的形象就应该是一位长相普通面带慈祥笑容的丰腴雌性。再比如自然之神欧亥，自从吸收了大部分橡树之父的权柄和信徒之后，祂的神像也在这些年里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显然祂的本体因为新加入信徒把本属于橡树之父的特质代入到对欧亥的幻想中，进而发生了改变。
在不断使用神力的过程中，艾伦同样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在性情方面有了不小的变化，变得越来越难以出现情绪波动，对任何事物都难生出激情。
他本来普通的容貌渐渐变得有棱有角，虽然算不得有多俊朗，可也比起最初的容貌有了极大的改观。在熊地精中显得有些消瘦，更贴合精灵和巨魔的体质，不知不觉间肌肉填充了起来，朝着熊地精普遍的壮硕体型发生变化。
艾伦很害怕，随着自己距离神座越来越近，他也将变成不像自己的自己，成为千万信徒心中所幻想出来的模样和性格。
如果是那样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这一条道路，并且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的资源和人才，拉拢了无数的信徒，接下来他也只有继续走下去，不然未来等待自己和绿野部族的只有毁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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