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献帝总算能够放下些心了。
不过让他烦躁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转头,看着尚于道:“朕后悔了,朕不想让她天天在宫外溜达,朕希望贤妃能日日陪在朕身边,你说该怎么办?”
尚于目光下垂,望着地,无比恭谦:“奴才还是那句话,陛下是一国之君,您想干什么都行。”
献帝被他说得动摇了。
他站起来,迫不及待想把束九宣进宫,让她在后宫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
“陛下,刑部范大人求见!”小罗子进来禀报。
献帝冷静了一瞬,这样说不行的,他答应了她,她会不高兴。
他坐下:“宣。”
范弘进来,行了礼之后便道:“陛下,荣郡王要回京了。”
献帝愣了一下,荣郡王不就是他的堂叔,他不是一直待在封地凉州吗,何况他要回京不是应该呈折子上来吗,为什么范弘会知道?
他疑『惑』地看着范弘。
范弘明白他的疑问,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交给尚于:“陛下,这是荣郡王写给陛下的,送公文的人送错了,夹在给刑部的审批文书里一起送了过来。”
献帝接过那信,正要拆开看,手忽然停住。
给刑部的审批文书?需要上呈刑部审批的都是案子,而且还是大案!
“怎么回事?”他问。
“陛下,荣郡王府出事了!”尚于再次跪下。
“出了什么事?”献帝豁然站起来。
“大人,大人,救命啊!”一个女人不由分说闯进了大理寺,守门的打了个盹儿,一时没拦住,发现时立刻追了进去,“喂,你是何人,给我站住!”
可那女子跑得奇怪,叫声也大,很快就惊动了整个大理寺的人。
连卢文正和谭子同都被吵了出来。
二人站在廊下,看见那女子在院中没头苍蝇一样地跑。
披头散发,浑身脏污,衣衫褴褛,好像从泥潭里滚出来的一般。
她嘴里不住地喊着:“大人救命,救命!”
看那神情,真像一个疯子。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那些饱受苦难的,受了重大刺激的,总是容易疯癫成狂,尤其是在寒冷的冬日。
但却是头一次有这样的人闯进大理寺。
卢文正一脸嫌恶:“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赶快轰走,轰走!”
他甫一出声,那疯女人好像望见了黑暗中一点明光,终于辨清了方向,扎头就往他这边撞过来。
动作之疯狂激烈,连那些衙差都挡不住。
“大人,救命啊!”她在卢文正面前跪下,伸手去扯他衣袍下摆。
卢文正扯回衣摆,连连后退,仿佛赶瘟神一般赶她:“哪里来的疯子,赶紧给我走!”
那女子却又扑过去,嚷道:“我不是疯子!”
“大人,卢大人,是我呀,我是阿香啊!”她冲上前,将卢文正『逼』得靠在柱子旁,用两只红肿皱皮的手拨开脏『乱』的头发,手还使劲在脸上擦,终于那一张沾满污泥的脸『露』出了真容,竟是白里透着红,看着生嫩得很。
“大人,我是阿香,小姐的婢女阿香!”她提高了声音,几乎是用吼的。
卢文正被这一声震懵了,愣愣地靠在柱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旁边的衙差们终于回过神来,怕卢文正生气,上前要把人拖走。
“慢着!”卢文正急急挥手,将他们往外赶,眼睛却仍旧定定地看着阿香,“你们都出去,快出去!”
谭子同觉得他很不对劲,有些担忧地上前:“岳父大人!”
“走,你们都走,带他们走!”卢文正仍旧高喊,仿佛有些慌张。
谭子同见他急了,不敢不从,便带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所有人走光,卢文正这才把阿香给拉了进去,关上了门,急急道:“阿香,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小姐呢,她在哪儿?”
阿香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大人,你要救小姐,你要救小姐!”
“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卢文正厉喝。
阿香这才仰头看着卢文正,眼泪刹那就落了下来:“大人,小姐她就快要死了!”
卢文正心一跳,几乎不能呼吸:“怎么回事,谁敢杀她?”
“是官府要杀她,凌迟处死!”阿香闭上眼,眼泪成行滑下面庞。
其实她心里知道这是既定的事实,求大人也多半没用,可是她不能不管啊,小姐对她如亲姐妹,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小姐去死?
便是豁出这条命,她也要救小姐啊!
“凌迟处死?”卢文正身子一晃,差点往后栽倒,幸好扶住了桌案,才止住那一阵眩晕。
他开口,声音是难以想象的低弱:“为什么会这样,小姐犯了什么事?”
“小姐没有犯事,小姐是冤枉的!”阿香连连强调,“大人,小姐冤枉,她没有杀人,他们都冤枉她,哪怕我想替小姐去死,他们大都不肯!大人,你要救小姐啊!”
“谁,谁死了?”卢文正的声音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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