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刚才的胆小气着,站起身,顾不上捡水壶,一脚踹上地上人脸,骂道:“草你妈的,没死就给老子滚起来。”
他身后队伍中有人上前来,待看清闻人诀脸后,恶心的发出声:“呕!”
做作的样子引得身后队伍中的其他人好奇,纷纷把目光投注到这片来,在看清闻人诀模样后,彼此静了一瞬,然后有人突然“哈哈哈”大笑出声,“我说马子咋吓得往后蹲呢,原来丑成这几把模样,不过马子你丫的,胆子也太小了!”
哄闹声起,闻人诀被一脚踹翻滚了几滚,耳边声音逐渐清晰,他侧滚在地后妄图爬起,单手撑着,居然又摔倒下去。
久违的虚弱让他一瞬紧了瞳孔。
如果天眼还在,这些人怎能碰到自己?
心识中他默念了几次“维端?”
然而那个聒噪的声音始终没有应答。
踹翻他的人几步上前,又提他脖领子站起,拖着他往前走,口中还骂骂咧咧的,闻人诀垂着脑袋,黑发上滴落被淋的水,无力挣扎反抗。
“这能卖几个钱?细胳膊细腿的,不然干脆扔这别管了!”耳边有其他声音响起,先前拿水浇他又踹他,现在拎着他的人回了句,苍蝇腿也是肉啊,总能卖点钱吧,怎说也白捡的。
混沌中根本来不及细思考这些话,闻人诀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维端没有应答,而天眼也不在。
最重要的是,自己全身手脚无力,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给时间让他思考,他就落到了这群人手里。
被扔上行动缓慢的木板车,闻人诀趴在上面颠簸了半天,脑中疼痛缓解一些,他试着活动了下手脚,然后就又一次被人从木板车上扔下。
他这才有心思打量这群人,一百多号青年男人,每人身上都挂着冲击\\枪\\子\\弹,十多辆木板车被牛拖着,大部分人脸上缠着黑巾,不似善类。
昨晚明明还在的力量,怎么一夜之间消失了,包括天眼和维端。
扔他下车的人似乎厌恶急了他这半死不活的状态,横向踹他胸口,把人踢飞出去后又怪笑几声,砸过来两个馒头,粗声道:“没病就下车走!这车哪有拉你的地方。”
闻人诀手握馒头,低着脑袋不吱声。
那人也不理,回到火堆旁,那些人正三三两两做堆,在烤食肉类。
把手中馒头捏紧,经过一早上的休整,闻人诀终于能够静下心来思考,手脚已恢复了些力气,可最多只到自己吞噬神眼之前。
也就是说,他一夜之间,回到了奇遇之前。
并且,天眼和维端都不见了。
可闻人诀自己明白,这绝对不是块树胶或者塑料,这是维端。
“那小子穿着不差啊,怎么还流浪在外。”
“大概是哪位大人玩腻了,毁了容扔出来……”
远处人堆中似有人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有人淫笑着猜测。
闻人诀置之不理,低着脑袋往口中塞馒头,懦懦不敢发言。
他仔细回想这一切发生前的事情,“维端进行保护性自我封存,天眼待命。”陷入混沌前,最后听到的这句话,他现在反复回忆揣测。
难道说,是第二次融合神眼后的副作用?
维端在自己昏迷前也说,神眼在排斥它的能量,那么,会不会是神眼给维端造成了威胁或者伤害,造成维端被迫保护性封印,而天眼待命那句话……
应该是指天眼终止了所有活动。
假设这一切成立并且真实,把最后一口馒头吃进嘴里,又一次捏紧双手,那自己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闻人诀不想试着逃跑,在跟了这群人一下午后,路上这帮人遇到了几个村落出来打猎的人,二话没有,一枪一个杀掉了。
他现在毫无力量,回到了融合神眼之前,一点也不想去尝试子弹的味道和挑战子弹的速度。
只能说,在副作用消失之前,他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那些人在原地挖坑,更不可能放过他这个劳力,扔给他把铁锹,准备就地掩埋这些尸体。
闻人诀挖的时候分外留意着他们的对话。
“小心着点,十八区战队最近巡逻的紧,可别被发现了。”
“这两年,十八区战队明显不好惹啊,擅入茂林的外区队伍遇见他们可没有能全数回去的,咱们点可千万别太背。”
“要说十八区也是,这两年把沙南茂林看成什么金疙瘩一样,穷山恶水之地,除了该死的异形和猛兽,什么都没有。”
闻人诀力气小,和另外一个人抬尸体时被那个人狠瞪了好几眼,他识离开“死去”的两年,身体完全停止了发育,还保持着两年前和神眼融合前的模样,连头发都半点没长。
虽说现在已该算作十七岁,但准确的来说,他还只有十五岁,他的时间被静止了两年,一切的力量又回到了奇遇之前,能拖动这具一米八的成人尸体移动就已经很是拼命了。
可是没人会听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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