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这个地方本来并没有名字,这边的人就叫它下河套,或者说死人沟沟口,老尾矿坝东坎儿。
从水洞那一片舍宅过来,从河弯这里一直到选厂的大水泵中间差不多一公里远都叫下河套,堡子下面的河套。
这个下是指地形不是方位,这边都是山和山坡,河套的位置是在周边几片山交点的最低处。其实是堡子的西侧。
这地方原来就是一片河滩菜地,大概能有个六七亩的样子。
后来,前几年的时候,那个车管所的车老大兄弟俩不是跑招手停赚到钱了嘛,就花钱在这片菜地上建了房子。
车老大建了一座酒店,就叫枫林酒店,以吃饭为主,车老二挨着他哥也建了个酒店,不过是以洗浴为主。
那个时候的名字都是乱起的,随便弄个什么都敢叫大酒店,不过经营的内容五花八门,都不一样。也没人管。
后来人们一说到这地方就说枫林那里,慢慢的就变成了个地名,连后来修的路都被叫做了枫林路。
其实别说枫林了,这地方就没有树。一棵都没有。原来到是有几棵大白杨,后来被砍了。
枫林酒店九六年这个时候还在,不过经营主题已经变成了歌舞厅,养着整个矿区最多的肉菩萨在这里普渡众生,相当有名儿。
他家车老二那个洗浴酒店到是没改行,不过肉菩萨也不少,兄弟俩互通有无。
从这里进去过桥往北走两百多米就是死人沟,和山上的万人坑齐名,都是当年小日子扔尸体的地方。
从匝道下来到大马路,路口正对面就是车管所新盖的那栋办公楼,也是枫林酒店最大的主顾。
也不知道这种连工资都需要自筹的单位,是哪来的那么多钱盖楼买车维持一年到头的各种消费。
估计都是罚出来的,办证收不到那么多钱。
罚款这东西确实暴利,还没有本钱,就是广大司机有点苦,路政运输交警派出所都能开罚单。
哦,这个车管所不是管车辆登记发牌照的那个车管所,是管路政运输的,交通口,后来改名叫路政运输管理所了。
王志和就打方向盘往右边走,从选厂办公楼前面的路上去走选厂大门。
“这就是选厂的办公楼,八几年盖的,原来这地方是一大片菜地,这条路也是土路,是原来的河坝。”
张铁军给张书记介绍了一下:“这里刚建好的时候是我们这里的着名景点儿,大家吃完饭了都要过来溜达几圈。”
“不至于吧?”张书记和张厂长偏着脑袋看了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工字楼。
“真事儿,主要是这边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平时就是聚在马路边上,这里不是修了挺大的花园嘛,你看开的还挺好看的。”
所谓挺大的花园,就是楼前大门两边的两块地,种了些花草,立了两块书报宣传栏。两块加起来都没有两亩地。
张书记和张厂长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无语,感觉矿区人民的生活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
“这个就是这里最大的花园啊?”张厂长不死心,问了一句。
张铁军摇摇头:“不是,最大的在山上了,露天矿办楼后面那个花园最大,得有三亩多,不过他那个不对外,在院子里面。”
“为什么呢?”
“那院子里有外宾楼。”
“再没了?你们这边就没有个公园什么的?”
“没有。人工的没有,天然的到处都是,”
张铁军指了指四边儿:“你看看这四面大山,连绵何止千里,一到春天全是映山红,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张书记和张厂长都笑起来。
过来就是煤场,大车队,张铁军一一给两位介绍,车队拐上大桥。
张书记问:“我看这房子全在坎下,为什么这么修?当初弄平不好吗?这一到冬天不都成了滑梯了?”
“这是特意修的河坝,”张铁军指了指桥下的小河:“你别看这会儿水不大,每年夏天都要涨一波,水能漫到桥面上来。”
两个人抻着脖子往桥下面看了看:“这得有七八米高了吧?这小河能涨这么大的水?”王志和机灵的刹了一脚,放慢了车速。
“妥妥的,”张铁军笑着说:“你要是问别的我可能还真不敢说,这河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地方,绝对真实可靠。
我家原来就在那,那是厂子的宿舍,我家就在后面第一排,走过来六七十米,一直在这住到小学四年级上楼。
不过现在河水确实是一年比一年小了,也开始臭了,现在已经没有孩子在这玩了。上面露天矿几万人的下水都是直接往里排。”
“这个下水排放确实是个大问题,”张书记点了点头:“天长日久的,再好的水也都给破坏了。这河是山泉吧?”
“对,上面大山里出来的,几股泉汇出来这么一条河,三伏天都是凉冰冰的。”
“可惜了。”
“这厂子这大门楼子修的可是不错。”张厂长偏着头伸到车窗外面一边看一边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