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明摆着送客了,他不走,他不依。
沈心驰知道没法勉强继续查下去,反正他今晚已经收获颇丰,想想身边乔装那人,时间久了只怕会被看出端倪,于是点头道谢,领着苏锦璃朝外走了出去……
过了不久,倒霉的任大强终于换回来当值的衣裳,从头到尾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身为一名末级家丁,他深知“问得多死得早”的道理,跟着沈大人走出去的时候,十分乖巧地当了个锯嘴的葫芦。
谁知沈大人却突然回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胸口看,看得他一阵发毛,自己已经够听话了,怎么还要杀人灭口呢!
腿一软差点就给跪下了,谁知沈大人只是指了指他领口系的方巾,语气柔和问:“我看你们郑府的家丁,都系着这块方巾,颜色各不相同,是代表什么职位吗?”
任大强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这是我们当值的标记,不同颜色代表不同院子,我这块蓝色的就是西院。”
“那青色的呢?”
“青色的是东院,就是大少爷的院子。”
沈心驰眸光微动,也许,所有线索可以串在一处了。
第二日大早,苏锦璃算算时辰,距离郑荣给沈心驰的期限已经不剩多少,她猜测沈心驰会再来找她问话,便让依琴早早梳洗了等着,谁知没等来沈心驰,却等到了郑家主母的召见。
她不明白自己一个戴罪被监禁之人,叶夫人有什么好见的,可派来传话的那嬷嬷态度强硬,似是很瞧不上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押犯人似的把她带去了叶夫人房里。
叶夫人穿着紫檀软烟罗比甲,抬手时红玉髓镯子和玛瑙手串叮铛作响,她眸光冷冽,将她仔细端详了会儿,道:“昨日在宴席上贵女众多,我都未仔细看看你,现在看起来,倒真是生的狐媚惑人的好模样。”
这话可不太好听。
苏锦璃想着自己在叶夫人眼里是捅了他儿子的罪人,有敌意也是正常,也不同她计较,规规矩矩回道:“不知夫人叫我过来所为何事呢?”
谁知道叶夫人柳眉一挑,厉声道:“大胆,刺伤了首辅家的公子,还不跪下同我说话。”
谁知道苏锦璃丝毫没被她吓到,仍是站着同她讲道理:“郑公子,并不是我刺伤的。”
叶夫人更生气了:“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
苏锦璃眨了眨眼,十分诚恳地问:“铁证在哪儿?沈大人定案了吗?”
叶夫人被她一噎,咬着牙道:“好,小姑娘有些强词夺理的本事。反正再过一两个时辰,你就会被送到京兆尹府衙,衙差可不管你是哪家贵女,到时候用了刑,看你还如何嘴硬!”
她按着胸口,越说越愤恨:“这些年想进我们郑家,明里暗里勾引陵儿的小娘子不少。你好歹是苏尚书的嫡女,若是正正经经守规矩,愿意好好侍奉公婆讨好小姑,只要陵儿喜欢,倒也不是绝无可能。没想到你正路不走,竟用这种歪门邪道,若是让你得逞,我们郑家还有何脸面做世家大族。”
苏锦璃总算听明白了,她觉得自己是勾引她儿子不成,才故意捅了那一刀。
这比说她伤人还侮辱人,她一张脸倏地气红,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叶夫人为何会如此揣测,我从未想要过要和郑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如果能让郑公子离我远些,更是要感谢神佛庇佑。”
叶夫人见她一脸嫌弃,把她儿子当了什么缠人的恶鬼了,气得眼珠瞪得浑圆:“怎么着,你还想说是我儿子纠缠你!”
苏锦璃一脸无辜:那怎么不是呢。
叶夫人被她气得站起,正想让嬷嬷去赏她两巴掌,教训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贱人,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痴情又肉麻的呼喊:“璃儿妹妹!”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郑夫人听得一个哆嗦,往外一看,就望见他那倒霉儿子,忍着痛拖着伤,被丫鬟搀扶着走进来,正对苏锦璃笑得成了一朵花。
她眼前一黑,差点被气昏过去。
郑陵原本正在房里喝药呢,一听苏锦璃竟被叫去了母亲的房里,迫不及待就赶了过来,生怕来晚了佳人就走了。
他昨天求了许久爹爹也不让他去房里看她,本来就忍得心痒痒,这时候见到美人儿脸颊微红、杏目圆睁,正是他最喜欢的模样,心中一荡,把丫鬟扶着他的手甩开,捂着肚子往苏锦璃身上倒:“哎哟,好疼!”
谁知苏锦璃身手矫捷,飞快往旁边一躲,要不是首辅夫人快步过去接住他的身子,郑陵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郑陵没想到她竟真敢不扶他,指着她怒喊道:“你害我受了重伤,还敢如此对我!”
苏锦璃一脸的理直气壮:“不是我伤得啊!”
叶夫人与他对看一眼,母子两人都被这女人气得内伤。
叶夫人也没想到儿子竟是如此不争气,冒着伤口恶化的风险也要跑来看她,难道这小贱人真给他下了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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