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主任刘小民也是刘家铺人,还是曾凡的小学和初中同学,初中三年还是同班,不过他们的关系很一般,不算好不算坏,面子上过得去,至少从来没有起过冲突。
会议室安静下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老大,有什么话赶紧说,你这不是耽误大家工作时间嘛!”
说话的工人李东东,也是厂里的老员工,虽然比曾凡小十多岁,在厂里的时间比他还长,比才来五年多的刘小民就更早了。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刘小民也不好计较,自顾自说道:“厂里刚刚开会决定,咱们今年腊月初七,也就是阳历一月十号放假,下个月十号,也就是正月初八开工!不过现在咱们的订单不多,想提前放假的一会跟我说一声,可以少给你安排单子!”
“主任,咱们的年终奖什么时候发?”王建民举手问道。
“厂里的奖励应该就这几天,直接打到大家工资卡上,咱们车间的奖励,就是这次开会的重点,买什么东西大家都可以提,一起商量!”
“还买什么东西,直接分钱多省事!”李东东马上发表意见。
其他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发表意见,有赞同分钱的,有赞同像往年一样买些米面油之类的东西,好歹有个过年的气氛。
十几个人里面,同意分钱的是少数,车间的奖励是按人头平均分配,一个人也就是几百多块,算不上多少钱,发东西过节至少看上去实惠。
年终奖怎么发曾凡无所谓,他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跟工资相比年终奖这点钱算不了什么。
“同意发东西的占多数,那就这么决定了,每人一袋大米一桶油,再一箱牛奶一箱八宝粥,剩下的零头算车间公费!”让大家争论了一会后,刘小民最终拍板,别人无话可说,散会后出去继续工作。
曾凡等人走差不多了才从最里面的位置往外走。
“老曾,先别走,我还有点事儿找你!”刘小民拦住他,搂着他肩膀并排坐到沙发上。
“什么事?”
“我记得你是八四年生人吧?今年周岁四十六了,比我大一岁!”
“对!”曾凡有点纳闷,什么事还要问年龄。
“我看你体格不错呀,面相又显年轻,离婚这么多年没想着再找一个吗?”刘小民问道。
曾凡有点无奈:“现在男多女少,那么多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在打光棍,人家谁还看的上我一个半大老头子,再一晃该入土了,还费那个心思干嘛!”
“每个人的条件不一样嘛,适合你的不适合他们,我老婆有个表妹,长的很漂亮,今年三十六,离婚带一个六岁的闺女,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刘小民说出真实目的。
“咱们厂里不少年轻的没对象,你给别人介绍吧,我不打算结婚了!”曾凡马上拒绝。
“别拒绝的那么干脆嘛,人家就想找一个老实本分的,所以我才想到你,下班去我家里,见个面再说,人家不一定看上你呢,当给我个面子,就这么定了!”刘小民不容拒绝的说道。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曾凡再拒绝就太打脸了,想想自己一个半大老头,也没什么长处,更没有什么钱,人家凭什么相中自己,见见就见见吧。
离开会议室,曾凡回到自己的工位继续钉刚才的架子。
他当下这个订单的货都是难度比较大的造型,从靠背到扶手很多圆弧形状,架子制作很费功夫,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完成一套,中午加班一天最多完成五套,偏偏单价并没有涨,别人都不愿意接这个单子,最后被刘小民安排给了曾凡。
别人的订单中午不加班,轻轻松松完成六七套,比他挣得还多。
他们这个木工车间曾凡算是年纪最大的工人,钉沙发架子需要有一定技术,但也没有太高难度,只要不是太笨,跟着学一两个月都能轻松掌握,只是工作效率有高有低,完成的产品质量各有不同而已。
曾凡的效率不算最高,但是他做出来的架子很少出质量问题,尺寸误差最小,在后面的总装车间好评最高,因此这种形状特殊的架子总是安排给他。
在这里干了十多年,曾凡懒得计较这些,争执这些除了生气很没意义,一个月多挣个千八百块又发不了财,他就当吃亏是福了。
沙发是需要用很长时间的家具,架子只要按要求组装好,就能通过检验,一些细节问题可能直到报废也发现不了,但能不能坚固耐用,承受一些特殊状况,也很考验组装人员的技术和素质。
这些年组装了得有几万个沙发架子,曾凡把这个不仅仅当成一份工作,而是有了一定的成就感,那些特异形状的沙发当然带来的成就感更强,所以他可以不计较价格。
当然,为了搞平衡,这样性价比低的订单也会分给别人,只是平均下来分给他的最多,这些就不好拿上台面来说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到绝对平均,计较起来总要有人吃亏,领导为了减少麻烦,当然挑好说话的人来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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