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熙看向周白身旁的尸体，和那个单独的头颅。
尸体，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她的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脖子上被用白布缠了几圈，只能看到一点点细微的血痕。
这正是在地下市场，称他为“大叔”的程瑶。
旁边的那颗头颅，他有些面生。
“这个脑袋是...谁？”
罗熙问。
“你没见过？”
周白转过头，回答道：
“他就是那个想要通过教团暗杀我的人。”
“你找到证据了？”
罗熙疑问。
“哈哈哈，没有。”
周白笑了一声道：
“我只是教唆了一名读心者去读他的心，恰好读到了而已。”
罗熙勾了下嘴角，哼道：
“还真符合你的序列。”
“想要晋升，就要演绎，这个我也是懂的。”
周白继续铲了几下，将铁锹扔到一旁。
他抱起程瑶，将她的身体平稳放入土坑中。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罗熙问。
“L城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周白看向远处，蹭了两下手道：
“不是说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吗，我想出去看看。”
“那也得等怪物消灭完全了才行。”
罗熙道。
“消灭怪物是早晚的事情，不是吗？”
周白朝罗熙挑了下眉毛。
“所以，要不要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军部？”
“如果你不想那么麻烦的话，直接来前线也可以，等消灭了怪物，你随时可以离开。”
罗熙同样看向绝境山脉的方向，微笑道：
“反正在消灭怪物之前，你也没别的地方去，是吧？”
周白失笑一声，说道：
“你还真懂套路。”
他拿起铁锹，将周围的土重新向坑中推下。
程瑶的身体逐渐被泥土所掩盖。
“等军部开始行动，我也会赶往前线的。”
“尽量带上愿意出战的非官方超凡者。”
“暂时先以翻越绝境山脉为目标吧。”
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继续用铁锹推着周围的泥土。
罗熙点了下头，笑着说道：
“期待你的到来。”
周白将程瑶掩埋好，从口袋中拿出一把种子，顺手洒在了翻动过的泥土上。
他蹲下身，将那颗头颅拎起来，顺着土坡扔了下去。
滚进了一个凹陷的杂草丛中。
他盯着坡下的杂草丛，一时间失了神。
罗熙正要离开，却被周白叫住。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人吧？”
“没错。”
罗熙点头，
“怪物只是通灵教团的召唤物，真正的敌人在王庭。”
“翻过山脉，才算是我们与世界接触的第一步。”
“还真是讽刺啊...”
周白冷笑道：
“同样是人类，我们却被当成测试怪物强度的消耗品。”
“我们的性命，在他们眼里，跟虫子没什么分别。”
罗熙抬起手，用黑雾将自身包裹。
他轻笑一声，转过身说道：
“就算是虫子，也得是咬穿王庭，咬死教皇的虫子才行。”
“人类，从来没有彻底消灭虫子。”
罗熙话音落下，身体也随之融入黑雾。
周白身后的黑雾渐渐散去。
他拨动泥土，将上面的种子盖上。
待一切完成后，他转身离开，走向L城的方向。
L城，作战大楼。
二楼办公室，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
罗熙坐在安静的房间里，重新温习笔记的内容。
此刻，笔记中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证实。
教皇和五军之王，都是真实存在的。
笔记主人也并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他们之所以与外界隔绝开，纯粹是因为他们被黑雾所包裹。
L城被刻意打造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用来为通灵教团进行怪物实验。
这就是他们被称作试验场和神弃之地的原因。
只是，罗熙还没有弄清楚，教皇究竟如何做到，让L城周围的黑雾终日不散。
哪怕是整个城市方圆百公里之外，仍旧被黑雾充斥着。
在这段时间之前，恐怕没人会相信，这是人为造成的。
如此大的范围，这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哪怕他是教皇。
除非，他是神。
这是只有神迹才能做到的规模。
但从通灵教团的口中可以知道，教皇一直都在模仿霍恩的脚步，寻找着成神的路。
这就表明，他还不是神。
至少现在不是。
罗熙尝试在笔记中找到相关的文字。
很可惜，笔记中也没有黑雾形成的记载。
依目前情况来看，只有先走出黑雾，才能找到黑雾产生的原因，以及破除黑雾的方法。
L城已经几年没有见过一次温暖的阳光了。
只有极少数的中午，会照进那么一丁点光亮。
不过，笔记也并不是没有起到一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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