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死了!”
那宫女吓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皇后好大的脾气啊,看来哀家这里的茶是入不得皇后娘娘的口了,皇后还是回自己宫里,喝自己宫里的茶吧。”邹太后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姚皇后脸色尴尬,忙站起身来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哼!”邹太后哼了一声,不再理她,转头对楚王道:“这么说,柳姑娘今晨时分,是被你派人请进了府里瞧病?所以柳相府中才找不到柳姑娘,闹得人心惶惶?”
楚王脸一红,低声道:“是孙儿情急之下,行事鲁莽,考虑不周,请皇祖母恕罪。”
邹太后收起了脸上的喜色,板着脸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道:“老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用这种方式让柳姑娘为你治病!你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种行径,羞也不羞!”
楚王脸上露出惶然之色,低头道:“孙儿知错了!”
邹太后重重地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道:“就算是你病势危急,难道就不懂得请客的礼数吗?你想请柳姑娘为你治病,就该正大光明地到相府递帖子,请柳姑娘前往,怎可做出这等强行请人的事来?枉费了哀家往日对你的一番教诲!罚你去外面跪上一个时辰,算是给柳姑娘赔礼谢罪!”
妙霞公主突然见邹太后发了怒,吓了一跳,忙叫道:“皇祖母!您怎么可以让七哥罚跪啊,现在外面日头正毒,七哥的腿才刚刚有了一点儿起色……”
邹太后一摆手,怒道:“妙霞,你七哥不懂事,犯了错,就该罚!他行事莽撞,差点毁了柳姑娘的清白名声,只罚他跪上一个时辰,这还是轻的!你要是再替他求情,就陪他一起跪着罢!”
妙霞见邹太后动了真怒,吓得缩了下脖子,不敢再说。
楚王苦起了脸,慢慢挪回轮椅上,转动着轮椅往殿门口滑去。
妙霞心中着急,连连对若水使动眼色,让她开口求情。
若水咬着唇,不知道是该气呢,还是该乐。
邹太后她老人家还真真是一个人精儿!
这姜是老的辣,狐是老的奸,邹太后真是又辣又奸。
她和楚王两人一唱一和,在自己面前演的这出苦肉戏,不就是想让自己开口为他求情吗?
她老人家惩罚自己的孙子,却让自己去求情,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儿啊!
可这出戏已经唱到了这份儿上,她只有陪着两人一起唱下去,因为旁边还有一个看戏的姚皇后呢。
眼瞅着楚王马上就要出了殿门口,妙霞急得差点跳起脚来,终于听到若水慢吞吞地开口说道:“太后娘娘,请息怒,臣女有话要说。”
邹太后一直在等若水这句话,只不过仍是板起脸,冷冰冰地道:“柳姑娘,如果是为这臭小子求情的话,就不必说了,哀家今天非罚他不可!这小子得罪了你,哀家罚他下跪,正是为你出气,你反倒为这小子求起情来,是何道理?”
若水差点给气乐了,她抬起眼瞅着邹太后,慢慢道:“太后娘娘,臣女不是为了楚王殿下求情,只是楚王殿下的这双腿……实在是跪不得,臣女为楚王殿下以金针通穴,打通了他的气血穴关,才使得他的双腿终于有了知觉,如今刚刚可以缓缓行走,如果跪上一个时辰,会造成楚王殿下血脉不畅,很可能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知道越是说得煞有其事,就越是容易取信于人,才能借此封住这些人的悠悠之口,保住自己的清白名声。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曾对名声这个东西嗤之以鼻,因为那时她什么也不在乎。可现在完全不同了,她对柳丞相的孺慕之情已经越来越融入到了骨血中,她清白的名声有损,毁掉的不是她一个人,柳丞相会再次受到牵连,令相府蒙羞。一想到前段时间柳丞相因此在众人面前失了势,闭门在家中时那萧索沉郁的模样,若水就觉得心中一痛。
邹太后原本只是装模作样地发发怒,一来是做给皇后看,二来么,也是想瞧一下这柳家小姑娘对自家老七究竟是个什么心思,谁知被若水这么煞有其事的一说,倒着起急来,忙叫道:“老七,回来,还不去向柳姑娘道谢?若不是人家替你求情,哀家今天绝不饶你!就让你这双腿,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若水暗中撇了下嘴巴,心道,这邹太后真是心疼自己的孙子,自己哪里替他求情来着!
楚王一本正经地向若水道谢,若水也依足了规矩回礼。
邹太后看着二人宛如金童玉女一般,心中突然大悔,自己好端端地为何要答允那小姑娘自主择婿,还为她办一个择婿大会,这不是等于双手把孙媳妇送进别人的家里去么!
此时太后的宫中,一派其乐融融。
妙霞公主拉着若水,不停地夸赞她医术如神,治好了七哥的腿疾,若水只是抿唇微笑,并不多言。
邹太后则细细询问楚王的身体状况,无人去理会被众人冷落一旁的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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