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含笑接过,“却之不恭,那我只好受之有愧了,多谢皇叔厚赐,这幽冥花茶想来是极难得的物事,不知皇叔可肯赐教一下它的来历?”
“这幽冥花的来历,我也不知,只是我的一位知交好友知我爱花惜花,便送了我几颗种子,说这花无人能够种活,我却不信,取来试种了三年,却尽皆枯死。后来,我从这花的名字之中,悟出了种花之道,后来一试,果然第二年,它便绽开了花颜。”
花王爷伸手指着亭外阴影下的一排黑色小花,“这就是幽冥花,它不能见到日光,只要有一丁点阳光照到,它就会枯萎而死,但是,它却向往着光明,所以也不能种在终年不见阳光的所在。所以我将此花种在这里,它果然长得繁茂昌盛,欣欣向荣。”
“好古怪的幽冥花。”老八站起身来,走到亭外,细细观察着那些黑花,乍眼一看并不起眼,可是越看越觉得这花别有一番风味。
“听皇叔所言,这幽冥花似乎除了皇叔之外,再无别人种植得活?”若水的脸上一派天真,流露出淡淡的崇拜。
花王爷目中微蕴得意,微笑道:“这花的种子本就难得,再加上种植之法更是匪夷所思,所以据本王猜测,天下间也只有本王的花圃里能看到这样奇异的花株了。”
“能够在皇叔的府里见到如此奇花,我和太子殿下也算是此行不虚。”若水歪头想了想,“听八弟说,皇叔还是一位制香高手,制出来的香弥香持久,皇叔要是能将这幽冥香制成香料,岂不妙哉?”
花王爷眼前一亮,看着若水的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笑得灿烂无比。
“太子妃,本王说你是此花的知己,果然未曾说错。此花香气幽然,久闻会让人神情气爽,提神养气,本王怎可辜负于它?本王不但以此花制成香茶,更将此花制成了香料,并送进宫中,一盒孝敬了母后,两盒送与了皇兄。皇兄也很是喜欢它的味道,并将此香赐名为和罗香,每逢批阅奏章的时候,焚烧一点,可让精神振奋,头脑格外清醒。”
听到这里,若水和小七不由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花王爷这话和小添子所言如出一辙,丝毫不错,看样子他所言不虚。只是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这幽冥花的厉害之处呢?
若水心念电转,准备想法子套他的话。
“不过……”花王爷话风突然一转,“这幽冥花虽然香气清幽,但它的花粉之中却含有一种毒素,所以在制做香茶的时候,必须摘掉中央的月芽花心,你们瞧,这茶中之花,是否都是没了心的?”
若水等三人齐齐向茶杯中瞧去,果然如花王爷所说,那绽开的层层花瓣中,并无花心。
“你们不必闻毒而色变,这月牙花芯嘛,虽然有毒,却并不致人于死命。只要不大量地服入,它的这些微毒质,不但对人无害,反而有益。所以制做香料的时候,我加了少许的幽冥花芯,能够让香气更加持久清幽,而让人的思绪也更加的清明。”
花王爷微微而笑,从腰畔解下一只香囊,再取过一只香炉,从香囊中取出少许香料,投入香炉之中。
过不多时,那股熟悉的和罗香的味道在醉仙阁四周散发开来。
花王爷的话,又是颇出若水的意料之外。
他如此坦言相告,将幽冥花的利弊之处说得一清二楚,越发显得心胸坦荡。
她本来料想圣德帝所中的幽冥花之毒,定然和花王爷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她却迷惘了。
花王爷所送的和罗香,乃是四年之前送进宫中,而圣德帝却是刚刚才中毒,如果他要在那盒和罗香中做下手脚,明显与理不合。
难道此事真的和花王爷无关吗?
可是他自己却口口声声地道,这世上只有他才种植成活这幽冥花,除他之外,难道还有别人也会有如此数量众多的幽冥花吗?
若水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暗自思忖。
旁人看在眼里,只觉得她是在欣赏杯中的花朵。
若水突然心中一动,刚才花王爷曾经说过,这制成了花茶的幽冥花是被摘去了花芯的,而花芯之中才含有毒素,如果把这些所有的花芯集中起来,混在和罗香中,便是让圣德帝中毒的根源!
若水有心想要套话,却觉得现在提及此事,不是时机,很容易让花王爷起了戒心。
便在此时,花王爷忽然“哈哈”一笑,道:“让几位枯坐饮茶,未免无趣,今日本王相邀,乃是品茗赏花。在本王的府中,可是名花异卉无数,并不是只有幽冥花这一种奇异之株,几位可有兴趣,随本王一同赏花游园?”
老八却伸了伸舌头,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
“侄儿有这个心,却是没这个胆。都道皇叔惜花如命,侄儿怕万一不小心触碰了皇叔心爱的花朵,会被皇叔剁下一双手来,埋在花下做了肥料。”
若水一听他言,就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可一时大意,触动了花王爷之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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