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丝毫不知，无意间拉开的距离让她同时也错开了慕阿颂打量的目光。
“像凤凰，振翅欲飞，浴火而生，生生不息。”
那被少年精细雕琢过的眉心绽放出一抹鲜红的火焰，活活将女子过分凌厉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你觉得我像是振翅欲飞的……凤凰？”
她声音里带着十分的不确定，伸出手抚摸自己的眉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从未有过的新奇模样。
她还不知道自己穿上女装也能毫不违和。
“没错，慕姐姐是我心中的凤凰，凤凰是神鸟，慕姐姐就是巾帼英雄，完全配得上！”
巾帼英雄？
女子口中仔细咀嚼着这几个字，想到这么多年她随着祖父为岭南平难，从一开始她身为女儿家却在战场上舞刀弄枪，再到如今少年口中的巾帼英雄。
慕阿颂倏地笑出了声，笑容明媚而耀眼，她看了少年很长时间，两人对视之间仿佛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你想说慕阿颂可以自由自在的，不必为了这婚约而被困于内宅之中是吗？”
慕阿颂从来不是个愚笨的人，她反而格外聪明，否则也不会从年少时就开始代理慕氏一族的事宜。
“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自由自在的，而不是被我困于内宅之中。”
苏染深吸了一口气，确实，她承认自己这么做不太妥当，可她和慕家的婚约必须得解除才行，一是不能耽误慕阿颂这样大气自信的姑娘，二是她的心都用来攻略男主了，她不想辜负无辜人的感情。
慕阿颂想说自己根本不在意，她想要的自由唾手可得，可她心中也明白苏染不喜欢她，她不是拎不清的人。
该争取的已经争取过了。
没有办法也只是没有结果而已。
“对不起——”
苏染低着头愧疚极了的模样。
慕阿颂却是摇了摇头，对着面前一脸愧疚的小公子微微道，“你不欠我什么，若是仔细论一遍，反倒是我利用你拖延婚期了许久。”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此事，又不是单独一方的过错。
别院里：
书房中，陆南书坐在椅子上，对面前的公务完全没有处理的心情，他想到了许久都未曾见到的少年。
那日马场之事一过他就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
这命令下发的突然。
不知道阿染会不会多想。
陆南书冷静了这么多天，自以为将心思彻底压了下来。
这才淡然的询问着少年的下落。
“暗一，二公子此刻在何处？”
暗一不知道该不该说，曾统领离开前告诉过他们，有关于二公子的事情在公子面前必须慎言。
所以，这几次二公子来寻人他们都装作不知的模样。
连带着公子也未曾知晓。
可如今是公子直白的问了起来。
这该怎么办？
他只是犹豫了半刻就将苏染去了集市的事情说了出来。
陆南书稍稍皱了皱眉，集市？
看着主子的脸色不太对，随后暗一又补充了一句，“二公子他以为您生气了，特意去集市买礼物哄您开心呢。”
男人的眉心瞬间舒展开来。
如春风般的笑容拂过脸颊，他将案上的公文都堆到了一边上。
“去了哪个集市？”
暗一惊讶，主子这是要亲自去找人？
可，慕大小姐好像也在那里。
*
走出了首饰店，在门口，少年眼里的神情愈发真挚，“慕姐姐，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女人点头，眸子里多了一分落寞。
忽然，苏染想到了什么，兴奋的对着女子开口，“慕姐姐你等等我。”
说完就跑进了店里面，不多时就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出来了。
苏染感谢慕阿颂的深明大义，也特别喜欢她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
既然是朋友。
她摸着手中的盒子不禁想到了方才女子驻足停留许久的目光，于是果断的回去将东西买了下来。
“送给朋友的。”
少年眉眼潋滟绝色，偏软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神情。
就算是距离远的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氛围不一般。
“楞着干什么，快看一看喜不喜欢啊？”
慕阿颂紧紧的捏着少年递过来的盒子，她打开之前心中已有答案了，如今打开之后那答案在心中落定下来。
胸口被什么添满了。
“我很喜欢，非常非常的喜欢。”
少年的温柔流露于表色。
“你可以为我戴上吗？”
她轻声道，以为会被拒绝，可少年不过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了。
“当然可以。”
那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女人面容上陡然绽放的笑颜不知刺伤了谁的眼睛。
整个闹市中两人仿佛独立一个空间，陆南书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人。
也看到了他身边容颜绝色的姑娘。
“你喜欢我吗？大着胆子来提亲啊！胆小鬼！”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对男女的幽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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