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等农民不再被束缚在田地上,无田者可以选择经商、从事手工行业,等到孟清河将洛阳的水运理顺,他们还能从事运输业,多样化势必会带动经济贸易,盘活整个大齐,百姓日子好过了,国家还愁收不到税。
房彦谦吃了顿食不知味的佳肴,回去时比来时更加沉默,房二郎跟着父亲到书房,开口就打了个饱嗝,被老父亲狠狠的瞪了眼。
“你怎么看?”
房二郎一听这话,便知道父亲动心了,他认真的思考后,道:“儿认为父亲的可以一试。晋王既然能说出常州刺史,说明他有十足把握。虽然说是让父亲去助杨大人一臂之力,但他若不看重父亲,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把父亲调走就行了。以父亲的脾气,还会反对杨大人去做这种利民的好事?
王爷能知道那件事,说明是他替阿父做了描补,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王爷能知道,其他人也能,阿亲谨慎是对的,只是难免憋屈了些。
与其在京城战战兢兢过活,不如去地方,趁着还有精力,去履行阿父心中的抱负。”
“那你跟大郎……。”
“大兄若通过吏部考,跟阿父一样是大齐的官员,迟早要经历官场上的黑暗。可况大兄只是性子跳脱,又不是蠢。我嘛,等您上任,我就去百草堂,儿子是西平郡王的护卫,您只管放心,别人有手段也使不到儿身上。”
房彦谦没有出言训斥,拍拍次子的肩膀。心中升起一股豪情,原以自己会庸庸碌碌地过着这一生,没想到竟还有机会实现少年时定下的抱负。
咕噜噜!腹中空空的饥饿打断了房大人的畅想。房二郎笑眯眯的道:“幸好儿聪明,让小儿把菜肴打包回来,儿这就去给阿父端来。”
房二郎走到门外,书房内传来房大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为父亲平日怎么教导你的,莫要贪口腹之欲,你大吃大喝不说,竟还把菜带回来,你你……。”
房二郎扬声道:“那父亲吃还是不吃?若是不吃,家中没有其他饭食了。”
没有再听到房大人的声音,房二郎哼着小曲儿,面上难得有了年轻人的轻快。
李策把调查细作的事甩给晋王,就真的没在多管。朝臣们收到消息,生怕这位风流王爷借此机会对家中女眷无礼,纷纷开始自查。查来查去,细作没有查到,反而查出些陈年旧事。
原以为病死的小妾是被人捂死了扔在井里;庶子不忿区别待遇暗戳戳想要谋害嫡子,就连平日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孩儿也明里暗里别苗头。这让以为家中妻妾和睦,兄友弟恭的大老爷们好一阵没脸,让皇帝看足了笑话,每日上朝都会问一问话,“爱卿昨夜睡的可好?”
没人会说睡得不好,只是内情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就在皇家围观看笑话的怪异氛围中,各家不敢再查下去,生怕扯出更大的丑事。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找晋王谈过后,就把调查重心放在谋杀程铁衣和甑应文的凶手以及目的上。
时间转眼过去两个月,度过了炎热的夏季,不过京城的氛围并未因为凉爽的天气而缓和。
东南西北四道城门,都有金吾卫严加看守,每一个入城的人,不管身份,都要经过详尽的调查。祖上三代未出过江湖匪类才能入城。
这般严苛的检查让百姓叫苦不迭,只不过在逮住了三伙拍花子团体,解救出几十名被拐的儿童和妇孺后,怨言逐渐消弭不少,京兆尹难得受到皇帝的嘉奖,这也算是无心插柳。
等待查检的人群里,有两名年轻男子鹤立鸡群,二人戴鞨巾穿草履,明明一副普通百姓打扮,却跟周遭的人格格不入。面庞白皙的青年抬头望向巍峨的城墙,感慨万千道:“终于回来了。”
“孟兄一去就是五年,我想再没人能跟你似的在外游学这么久。”温文尔雅的青年,笑看他说道。
“商兄说笑了,大齐幅员辽阔,某一生都未必能走完,区区五年而已,看到的也只是疆土的一个角落。”
“孟兄莫非是想成为第二个‘青山客’?”
孟洛风摇头笑了笑,遗憾的道:“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有心而无力啊!”二人很快通过问查,进城后,商微指了指“状元楼”说,“我在这里定了客房,孟兄有事就来寻我。”
“一定一定。”孟洛风一拱手,笑道:“距离秋闱还有段时间,商兄不必太过辛苦,可以先去东西二市逛逛,劳逸结合才是养生之道。我先回去拜见父亲,等过几日再来寻商兄。”
商微道:“那好,我便恭候孟兄,说来我对京城的平康坊心驰神往,只是头一次去,难免羞涩,还是得寻个知情人一道放心。”
“好说好说,我这个东道主一定带你好好的领略一番。”
告别商微,孟洛风租了辆牛车,慢悠悠的赶着往胜业坊去,谯国公府的门房揉揉眼,看到个跟二郎君长的颇为相似的人过来,走近一看还真是他,立即往府内喊了一声,“二郎君回来了。”随后热情的迎上来,“二郎君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怎么没事先通知家里?让小的错过了得赏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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