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
那人站了起来,被泼了满身酱汁的蓝衫少年正是周侍郎家的幺子周元,此刻他指缝间黏着糖丝,活像只炸了毛的狸猫。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泼老子。”
萧泽郎站在他的正对面全然没有了刚才畏畏缩缩的样子。
他手里攥着一个大陶碗,手臂青筋崩起,怒目而视。
明明闭着嘴,在场的人却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到底是谁疯了,恐怕你现在都不知道,在小爷的地盘你还敢放肆。”
周元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明明是他们求着他来赴宴的,怎么这会功夫这般蛮横。
随即笑笑,“你这样你娘知道吗?我可是你娘低三下四请来的哦!”
说完得意的看着其他来赴宴的人,更是摆出了一个你们放有我在的架势。
萧泽朗只觉的有股子气从自己的胸腔里一个劲的往外蹿,憋的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你再说一句,看老子不剁了你的舌头。”
周元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剁了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乡下来的土货,我们能来你家赴宴那是看在你娘态度诚恳的份上。
换做是怒,你跪下,求我来我都不来,小爷我还嫌弃脏了我鞋子呢!”
说着眼神扫过桌子上精美的菜品。
手指点着其中那盘羊肉,“就这个东西也配端上宴席吗?真是小门小户没见识的东西。”
周元手指轻抬,那盘羊肉翻了过去,羊肉骨碌碌滚了起来,最后停在萧泽朗面前。
鼻孔喘着粗气,羊肉,那是他娘今晨起来现杀的,他想先尝一口他娘都不让。
呵,不好吃?
小爷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好吃。
他一跃而起,两脚落在桌子上。
小小的一个,却带着一股子煞气。
有人怕了,扯了扯周元的袖口,低声说道,“要不然咱们还是走吧!毕竟在人家,是咱们理亏,况且,况且,”
那人咽下了后半句话,因为他看见萧泽朗抓着一把羊肉朝这个人过来了。
“你想干什么?你这匹夫,不要过来!”
这时候萧泽朗根本听不见他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张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越看越觉得火大。
他眼睛里,脑子里都是他的后娘辛辛苦苦的样子。
他娘为了处理那个羊累的腰酸背痛。
欺负俺娘,行行行!
看我不弄死你。
眼前的小个子不断放大,放大的还有那人的嘴巴。
“呜呜呜呜呜!”萧泽朗手里攥着一把羊肉,半个身子挂在周元身上。
“吃吃吃吃,你给老子吃!今天不吃别想走。”
赴宴的众人只觉得从心底生起一股寒意。
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暴力,未免太可怕了。
想是这么想着,也不能眼看着周元吃亏,七手八脚上前。
费了好一把子力气才把萧泽朗从周元身上拔下来。
众人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力气怎么那么大。
几个人合力眼看着萧泽朗又要冲上去。
“好了,朗儿,你先去洗洗。”
萧泽鸿站起来,接过翠花递来的热帕子,仔细擦拭手指:";周公子息怒,舍弟年年幼顽劣不懂礼数,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不要同他一般见识才行。";
他抬手示意小厮更换席面。
羊肉没吃到那就换别的。
";听说周公子最爱八宝鸭,在下今日特意请了百香楼的主厨在此等候,就为了让你尝一尝他们家的八宝鸭。";
周元一身狼狈,不想就这么放过萧泽朗,可是打眼看看像个小老虎一样守在一边的萧泽朗。
如果不吃的话可能那小子会再次扑过来。
算了。
给他们一个面子,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我就给你个面子。”他说的声音极小气势也弱了几分。
他勉强支撑起身体,整了整衣衫又是一派公子模样。
屏风后面有香气传来,是百香楼的名菜——八宝鸭。
周景元喉结滚动着坐回原位。萧泽鸿垂眸掩去冷笑——那鸭腹里填的不是糯米,是浸过巴豆汁的薏仁。这些纨绔最要脸面,待会当众出丑的模样,想必比泼一身酱汁精彩百倍。
";大哥...";萧泽朗扯他袖口,却被袖子里的冰冷咯了一下手。
这里藏着前几日他找人打打造的短刀,如果情况失去控制,他不介意先下手为强。
萧泽鸿安抚般捏了捏萧泽朗后颈,指尖划过他的嘴唇,擦掉汤汁。
酒过三巡,周元突然脸色发青。
他踉跄起身时,萧泽鸿眼疾手快扶住他胳膊:";后院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客房。";
指尖顺势按下对方腰间玉带扣,那枚刻着狎妓诗句的私章便悄无声息落入袖中。
";萧泽鸿你...";周元刚要发作,腹中突然传来剧痛,他不得不弯腰往前走,心里祈祷着能少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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