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曹洪志都有点懵。
怎么聊着聊着，突然拐到市开发区头上了？
还有张东升怎么知道？
这件事到现在都没宣布过。
疑惑地看向沈华荣等人，见对方一脸懵逼样子，肯定一无所知。
曹洪志现在有些头疼。
该如何回答？拒绝？那之后如何给沈华荣等人让投资？
答应？更不可能！报出6000万，属于市开发区计算后的数量，根本没法让。
如果让给张东升，沈华荣等人彻底完蛋！
“张主任说笑了，如何投资，决定权在企业老板手中，我们哪能做主？对了，你们白河县展位布置好了吗？”曹洪志赶紧转移话题。
这时，宴会厅又进来一帮人。
每人都拿着香烟和酒，烟和酒都没有牌子，应该是从永辉市带来的，这次全省目光都集中在这里，这么做也是避免口舌。
余浩波几人忙的满头大汗。
来到饭店才知道，烟酒忘记拿了，又急匆匆跑去拿烟酒，好不容易在吃饭前送到。
一个桌上放两瓶。
余浩波刚准备把酒放在桌上，瞄了一眼领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到了什么？
张东升竟然坐在曹主任旁边？这是在做梦吗？还是谁在恶搞？
脑袋一片浆糊！
曹洪志见余浩波端着酒发呆，面色不悦地看向余浩波上司，江涛。
江涛吓了一跳，厉声喝道，“小余，你发什么呆呢！平时看你挺机灵，今天怎么回事？”
余浩波瞬间惊醒，赶忙放下酒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
此时已经没脸待在这里，刚刚还大声讥讽张东升，谁想....转眼张东升坐在他上级的上级的上级旁边。
震惊至于，满脸颓废！
正当余浩波准备转身离开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老同学，你刚才不是在酒店贬低基层重要性吗？正好你们领导都在这，不妨听听他们对基层的看法。”
众人脸露惊讶地看向江涛。
没错！不是看余浩波，而是看他的领导，江涛。
江涛面色涨红，没想到余浩波如此目光短浅，顿时来了火气，腾地一下站起身，“你这个蠢货竟然贬低基层？在你面前的这一桌人，每一个都是从基层上来的，你说重不重要？
就凭你一个大学生看不起基层？还真有脸呢？能在基层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人，个个都是你仰望的存在，人家看不起你还差不多，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
两人离的本来就比较近，唾沫星子喷的满脸都是....
余浩波感觉有点委屈，觉得张东升在转换概念，“我....我们说的基层是乡镇.....”
“呵呵~！”江涛被眼前的蠢货气笑了，当初真是瞎了眼，推荐这小子到自己科室做事，典型眼高手低，冷声道，“乡镇？怎么？看不起那些泥腿子？认为在乡镇委屈你了？
你他妈以为自己算老几？一个破大学生还看不起乡镇干部，你可知道....10个县级常委最少有8个来自乡镇，10个市级常委最少有5个来自乡镇，你跟我说乡镇不重要？
如果你连农民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掌管一地？如果你连底层人民收入多少都不知道，又如何为民众谋福利？
靠拍马屁吗？对，马屁拍的好，的确可以升职，但到达一定级别，你以为拍马屁还有用吗？说句不好听的，让你当一个镇长或镇委书记，你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觉得组织选拔干部，会选你这个拍马屁上位的人，还是选那些从乡镇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领导干部？”
江涛一口气说完。
其实，这些话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
很多人一门心思想巴结领导升职，因此错过下乡的机会，高楼平地起，底层不够扎实，注定这辈子成就有限。
现场一片安静！
江涛心中咯噔一下！
突然意识到领导在这呢，竟然爆粗口，赶忙朝众人道歉，“各位领导不好意思，刚才恨铁不成钢，一时情绪激动了！”
没等曹洪志开口，张东升率先笑着回复，“呵呵~江科长太客气，咱们是私下聚餐，生活不仅仅只有柴米油盐，偶尔爆一下粗口才更接地气。
当初我在乡镇做事的时候，农民就爱听地道的大碴子音，说的太文艺，大家觉得你文绉绉的，反而有种疏离感。”
江涛听见这番话，有种特别顺畅的感觉。
甚至诞生出一个念头，或许在张东升下面工作，会更加顺心。
张东升再次看向余浩波，和蔼道，“咱们好歹老同学一场，说到底，只是各自理念不合，没必要像小说中反派那样各种挑事。
身为政府官员，私下开开玩笑没关系，在酒店大厅这种公共场所，真没必要。
好了！言尽于此，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当我刚才说的话是耳旁风。”
余浩波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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