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一听,脸上禁不住黑了黑,冷冷地瞅了陈五一眼,道:“错不了。就这块儿地了。你要是不服气,要给她们打抱不平,你回了京,大可去告御状去,若是圣上给了旨意,那本官再重新安置也不迟!”
“你!”陈五气得还要据理力争。
沈风荷在一旁拦着,道:“陈官爷,多谢陈官爷仗义执言。不过没关系。城西的地便城西的地好了,我们吃得也不多,总是能活下来的。”
陈五听了,也想到自己一通抱不平地逞英雄,等他们打道回京,沈小娘子她们只怕还要被这地头蛇钱大人为难,因此也只好忍下气作罢了。
田地分好,便由衙门的官差带着流放犯人们各自去所分田地的地方。
沈风荷看着眼前荒废了至少三年,摇摇欲坠的黄土胚墙茅草屋,也是有些一言难尽。
她知道会情况会差,但也没想到这么差。
秦梦月看着房子,也是迟疑片刻,问带她们过来的官爷:“官爷,这……能住人么?”
官差冷笑道:“怎么不能住人?能有个房顶有个墙壁给你们遮风挡雨,你们就偷着乐吧。像那些被派去给守军种庄稼畜牧以备粮草的犯人,可是连住房都没有,须得自己建的。这大冬天的, 还不知道要冻死几个人呢!行了,这一片一共十亩地,就是给你家的了。你们确认无误画了押,我们也该回去了。这鬼天气,死冷死冷的,怕是又要下雪了!”
秦梦月和沈风荷都没有再多说什么——说了也无用,在文书上画了押,收了田契。
两个官差便走了。
沈风荷进去里里外外看了下。
这村子应该就是之前陈五所说的被北戎山贼屠了的其中一个村子,整个村子原本有二十来户的样子,只不过都是废宅子。只有四五户不知是从何处逃荒到这里的流民,也是胆大的,便定居了下来。官府自是求之不得,给他们上了户口分了田地,容他们安置了下来。
除此,就是沈风荷及其他被安置在这村子里的流放犯人三两户罢了。
沈风荷她们分到的房子还在村西,离其他废屋隔了挺远的距离,孤零零地伫立在山脚下。暮色逐渐深沉,远远地望过去,整个村子连个油灯亮都看不到,还时不时能听到山里夜枭传来的凄厉叫声,要多荒凉有多荒凉。
沈青杏和萧云昊依偎着沈风荷和秦梦月,怯生生地道:“阿姐(娘),我怕……”
秦梦月也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强笑道:“昊儿不怕,有娘和你阿嫂在呢。”
说着,担忧地看向沈风荷:“风荷,这地方……怎么感觉阴风阵阵的……”
沈风荷想,这村子若是真是曾被屠了村,那阴风阵阵的也正常。幸好她是不信鬼神之类的,便笑道:“娘,没事的。殿……云公子他们只怕今夜就会偷偷过来与咱们汇合。这里离村里其他屋子有些距离,倒是件好事。”
秦梦月听了这话,心也稍稍安定了些:“确是如此。若是有人撞见了云公子他们,反倒是不好。”
沈风荷先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在这废屋院子里倒塌了的柴房里找了些存着的木柴,在堂屋生了一堆火,然后才拿着火把里外里地把这宅子察看了一番。
因为离村子有些距离,这宅子院落倒是建得不局促。正房三间,坐北朝南,东西厢房各两间,另外还有一间厨房和一间放杂物柴火的柴房,用篱笆圈了起来。
只不过,东西厢房的后墙都因为年久,坍塌出一个大窟窿来,厨房和柴房更是连房顶都坍塌下来,只剩下‘遗址’的既视感。
也就是正房三间,想必是建的时候是用了好材料的,只有房顶茅草被风吹跑不少,有些漏,墙体倒是还算结实的。
沈风荷查看完毕,又去院子外面转了一圈,篱笆墙外面还有一个不小的羊圈和马圈以及一小片菜地,当然现在也是荒废的状态。
正房后面有一条进山的小径,大概两里地左右的路程就能进山了。
沈风荷看了一圈之后,这才趁着没有人,偷偷从空间里掏了一只野兔出来。
进了门,便笑道:“娘,我这运气也好,出去转一圈,居然就给我在后屋那边撞见一只野兔子来,今晚咱们可有口福了。”
秦梦月和几个小家伙看了,也都高兴得不得了,算是驱散了些许对这恐怖环境的害怕。
“这可真是巧了!咱们先把兔子烤了垫垫肚子。云公子他们为了避人耳目,怕是要夜深了才会来呢。”
沈风荷笑道:“正是呢。”
当即大的小的一起上阵,将肥硕得流油的兔子给收拾停当,用树枝穿了,架在火堆上烤。
这工夫,她们又将正房三间的左右两间房子打扫了一下,铺了些稻草在炕上。
她们在流放路上置办的骡车被褥和骡子等,因为怕进了城,被衙门扣下,因此,都是交给萧云朔和袁旭,等他们带进城,然后再偷偷送过来的。
不一会儿工夫,堂屋里便传来一阵阵烤肉香。沈风荷将兔肉给大家分了,美美地吃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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