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想嘛。你们皇家族谱上,有没有哪个人有些古怪的?”
“要说古怪,我父皇就算一个,但他只下过两次江南,而且,在本王攻下两屏山之前,那处并非是我汉国领土。”
“呃……也对哦。”
裴云这才想起来,十年之前,两屏山还不是汉国的地界啊,那处还是西戎侵犯之地,乱得很。汉国的皇室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那种地方?
“你也别再琢磨此事了,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多歇歇。战事未消,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陆棠清一句话就将裴云拉回了现实,瞬间惆怅起来。
“还打啊?怎么打?你手上就剩十几个兵了。”
“半月之前,本王就给皇兄发了秘函,让他调兵过来。此时连将军的十万兵马已在路上了。”
“连将军莫非是……”
“镇远将军,连铎。”
“果然是茵茵的爹!”
“连将军一心想重回战场,这次正好遂了他的愿。”
“可这次的仗不好打吧,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同胞啊。”裴云道。
陆棠清正色看着她,一脸严肃地道:
“叛军就是叛军,无论他们之前是何人,父母妻小何在,既然叛了,就是死罪!”
“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兵,叛的只是领头的,手底下的那些大头兵有几个是愿舍弃家小随他们叛国的?”
“那也由不得本王,谁叫他们跟错了人。”
陆棠清神色清冷,看不出半点怜悯之色。
就如同他当初毫不犹豫地杀死副将一样,冰冷的不像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
“那,你忙吧,我继续去研究我的香囊。”
裴云悻悻地离开了。
来时,她信誓旦旦地想要帮陆棠清打胜仗。
觉得自己心机不够时,还曾下定决心苦学兵法。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是打仗的料。
她学不来陆棠清的冷心冷情,做不到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对那些曾是自己同胞的人说杀就杀。
即便她也觉得,陆棠清没有错。
可就是……于心不忍。
明明该是一起并肩膀作战的战友,却偏偏通敌叛国。明明背叛者才是最可恨,可那却偏又是曾经最亲密的同袍。
这样的心情有多苦涩,裴云体会得到,她相信陆棠清也能体会得到。或许,他从前也像自己这样难过过,可现在,他已经不会了。
伤得多了,就不怕疼了。
陆棠清应是如此。
她忽然觉得,就算陆棠清不相信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个见多了背叛的人,便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换作是她,也会如此。
西南军叛变的事已经在城里传扬开来了。
纵是县令早已下了封口令,可这个消息还是像窗户缝里的风一样透了出去,吹遍了整座城。
百姓们的惶惶不安仿佛浸透在了空气里,就连深居在府衙后院的裴云都能清晰地嗅到。
“小姐,喝汤了。”
影儿从厨房端了汤来。
“今儿又是什么汤?”
“当归排骨。”
“厨娘怎么想的,竟拿当归炖排骨。”裴云随口说道。
当归乃是补气的中药,与温补的老母鸡一起炖才益于药性,鸽子也可。可从未听说过拿当归炖排骨的。
影儿一边盛汤一边道:
“怪不得厨娘,卖鸡的昨儿连夜出城投奔亲戚去了,买不着活鸡,就在肉铺上提了两根排骨来。这还是去得早,要是去得晚了,连排骨都买不着。”
“怎么?不会卖肉的也要出城吧?”
“正是如此,方才厨娘还在那儿说,她去买排骨的时候,肉铺正在收摊,说是要去盐城投奔大舅子,还说要打仗了,这里不安生了。”
裴云叹了口气,道:“他也说得没错,的确是要打仗了。西南就在邻城,虽有两屏山相隔,可绕过来也不远,仍是离这儿最近的。”
这里虽然不是西南军通往内陆的必经之地,但从战略的角度上来看,西南军要想扎稳,就必须先攻下这里。
如若不然,此地便会是偷袭西南军的最佳位置,也是两军相交的必争之地。
所以陆棠清才非往这儿逃不可。
在必须在连将军率大军到来之前,在此坐镇,把这座城给守住了。
大军到来之日,也正好是西南军攻城之日。
西南军才擂响战鼓,连家大军的旗帜就出现在了地平线之上。
一听到鼓声,连家军就吹响了号角,大军直各西南军杀来。
西南军初叛,军心不稳,一见连将军的大旗,就先有了怯意。
两军初一交锋,连家军便占了上风,西南军见力有不敌,便撤了军。
连将军没有追击,率大军进城扎营,去主帐中见了陆棠清。
“镇远将军连铎见过王爷。”
“连将军免礼!”
连铎起身,见裴云也在,便皱眉问道:
“王妃为何也在此处?”
“芸娘助我有功,现下是本王的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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