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淼淼自觉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一时间震惊得连自己能瞬移的能力都忘记了，忙不迭就往自个儿院子里跑，赶过去的时候却正好看见纪淮也从外面回来的身影，似是甩了甩手上的水。
“纪淮！”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程淼淼眼前一亮，连忙朝他扑过去抓着他的手就匆匆忙忙往屋子里走。
纪淮愣了愣，没有多问就顺从地跟着她走。
待进了屋子才发现她额上竟浸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连手心都是凉的，纪淮蹙了下眉，神色冷凝，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汗，温声问：“你怎么了？急成这个样子。”
“我好像发现了秘密。”
呼吸微喘，程淼淼攥着他的手腕没松开，用力摇了摇头。
她抬起头看着纪淮，漆黑的瞳孔微颤：“我刚才去看孔家的小崽们，它们继承了父母辈的天资与灵力，刚生下来不久便能化形，但这种化形是不稳定的，会在妖形和人形之间转换。”
“因为它们这段时间就是修炼妖丹成型的阶段。”
“可我在它们的体内也发现了黑气。”
程淼淼咽了咽喉咙，心脏怦怦直跳，眼睛极亮，道：“所以这就不对！连我们都知道山海内妖族新生儿自然诞生越来越困难，孔家对这些小崽们的重视程度更是极高，那它们又如何能被黑气入体呢？”
纪淮眼神微变，一点即通：“你是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淼淼一把捂住了嘴，她神情紧张地朝他摇了摇头，仰头示意他往上边瞧一眼，接着用口型说了俩字：灵气。
纪淮眼底陡然间划过一抹冷锐之色。
果然如此。
“我知道了。”
程淼淼提心吊胆了一路，眼下终于说出来了，整个人就直接瘫了下来。
纪淮伸手便将她揽了个满怀，眼中的冷意很快便散了个干净，无奈地戳了戳她的脸，道：“这要是让叶婶看见又要说你了。”
“反正阿娘现在又没不在，你就先让我靠靠嘛。”
程淼淼略微有些闷的嗓音传出来。
她懒洋洋地挂在纪淮身上，累得半点都不想动，闭着眼睛就道：“我刚开始以为黑气来源于妖，满脑子只想着下毒之类的，却一直没想到竟会是山海的根基出了问题。”
“我也忽略了这一点。”纪淮道。
谁能想到，供给整个山海的灵气出了毛病呢。
整个山海内无论是妖还是植株，一呼一吸间自然而然地就会摄入灵气，这是它们的生存之本，也是它们不退化的解药。尤其是大妖，他们所需要的灵气是小妖的无数倍。
可若是灵气本身有毒呢？
程淼淼越想越心悸，忽地睁开眼睛，连忙摩挲着抓住纪淮的手腕将灵力探了进去，慌道：“快，纪淮，让我看看你的妖丹这些天有没有给黑气侵入！”
这小丫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纪淮无奈解释道：“龙族非妖，体内不会有妖丹，不过丹田处会有一颗龙丹。”
程淼淼敷衍地噢了声，淡金色的灵力早就顺着他的经脉流向了丹田，围绕着他体内那颗拳头大小，绚丽多彩的龙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数遍，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你没事，你的龙丹健康的很。”
她这会儿开始庆幸没把家里的那些小妖怪们带来，山海里的危险简直防不胜防。
“好了，你别担心我，”纪淮屈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今日入城后你便没停过，昨晚不是还抱怨说睡在石头上硬得睡不着么，今晚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醒来再说。”
“哎？”
程淼淼捂着额头，被他推着走到床榻边。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她这才睁着双黑白分明的澄净眼睛望着他，眨巴着眼问：“那你呢，不和我一起睡吗？”
“我有事出去一趟，顺便把这个发现告诉秋老头他们。”
纪淮抬手替她掖好被角，轻笑道：“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吃早饭。”
程淼淼有些失望地噢了声。
…
次日清晨。
鸟雀的唳叫声叽叽喳喳的响起。
程淼淼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听着鸟叫声只觉得烦人，捂着耳朵躲进被子里，过了好半晌才揉着眼睛坐起来，神情略有些迷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想到昨天和小崽们约好今天还要一起玩，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来，穿好了衣裳鞋袜。
推开门，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山海的空气也没有外界嗅起来清新，她心里暗暗想到。
程淼淼伸了个懒腰，脚步轻快地走到隔壁屋子，抬手就拍，拖长了调子喊道：“纪淮，纪淮别睡了，天亮了该起床了，睡懒觉会被打哦。”
“啪啪——”
刚拍了两下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纪淮换了身绣着暗纹的玄色衣裳，更显得眉眼精致，长身玉立，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似是浑身散发着冷气，令人望而却步。
可下一瞬他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春风化雨。
纪淮笑着揉了下程淼淼的头，说了声早，温声道：“柳夫人说在前厅准备了早饭，孔舸也领了一批与孔宣平日玩在一处的人来，我们吃完之后就去见玄武。”
程淼淼仰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惊奇。
她还从未见过纪淮穿的这般好看，没想到他穿玄衣竟是这样出众，在小河村时他为了不那么惹眼，少年模样尚有些青涩，可如今面上的少年青涩却尽数褪去，如同洗去铅尘一般。
她好似从眼前这个青年身上窥见了几分昔日龙神的影子。
程淼淼脱口而出：“哥，你变成熟了哎。”
纪淮眼中溢出点点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道：“这样在城内好行走些。”
说完就带着她去前厅吃早饭。
柳姣孔舸等人并不在场，前厅里只有孔宣那只还未恢复人形的杂毛绿孔雀恹恹地坐在桌前，等两人来了之后便招呼着他们用饭。
之后又领着程淼淼两人去隔壁屋子见他的‘狐朋狗友’们。
程淼淼扫了那群人一眼，与孔宣先前被蒙蔽心眼一模一样，张口闭口皆是血脉上下等之分，她懒得再同这群人争辩，直接将他们体内的黑气吞噬干净。
兴致勃勃地转头看向纪淮：“我们快些走，我等不及要见玄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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