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绿洲没有一只妖发现程淼淼。
她就像在自家院子里似的，闲庭信步地进了湖泊里，刚进去就诧异的咦了声，手腕微翻便提了一盏蘑菇灯出来，周遭昏暗的环境骤然间亮起来。
程淼淼杏眸好奇的亮起来，伸手在跟前的结界上碰了一下。
只是稍稍用了点力手指便穿过了结界。
她心中存着好奇，提起灯就整个人径直穿了进去，莹润柔和的光线亮起，下一瞬她的眼睛就微微睁大以示惊讶——这湖泊之中居然另有天地！
程淼淼就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哇哇称奇。
每次到这种时候她就特别想纪淮待在身边，他就像是个移动的知识库，无论见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他都知晓，还能给她解释得头头是道。
凭借她贫瘠的知识，猜测应该是那头鲛人用了什么法器。
不然以鲛人的实力恐怕护不住那么多妖怪。
神罚可以吞噬生机，却吞噬不了法器。
这倒是一个暂时躲避的好主意。
“你是哪来的小妖？”
忽然，旁边窜出来一只举着大钳子的蓝螃蟹。
接着另一边又窜出青色大虾：“就是就是，你这小妖懂不懂规矩，海底行宫也是你这等妖怪可以入内的？可准备了进献给大王的贡品？”
“？”
程淼淼缓缓地啊了声。
她饶有兴趣地扬眉，问道：“你们大王是谁？”
螃蟹不满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妖，居然连我们大王都知道就敢闯进来！快滚快滚，别以为变成大王喜欢的人样就能进行宫，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交贡品才能进！”
青虾连连附和地点头。
程淼淼还是头一回听到贡品之说，耐心谦虚地问道：“那我要交多少贡品才能见到大王呢？”
“宝物！各种宝贝！”
“吃的！要很多很多的肉，还要灵植！”
“几十斤不可以！”
“上百斤才行！”
…
程淼淼在毕方山逛过。
那只小鸟虽然脾气略微火爆了些，不过他的确竭力地接纳了整座山的所有妖怪，而且态度也并不差。就她看见的那些场景来说，毕方的治下比这边要更好些。
起码没出现这种拦截新妖拜山头，交贡品的事。
程淼淼先前只听白猿讲过山海弱肉强食、以强为尊的生态，但没想到才来第二个地盘就碰到了，听它们这么说的话，只有能交得起贡品的妖才能住进湖里？
那住在外面的那些妖怪是什么？
她挑了下眉，伸出两根手指，“啪”的打了个响指。
螃蟹和青虾顿时晕乎乎地在原地转起了圈。
她眨巴着眼睛，笑得像是狡黠的狐狸，问道：“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们大王了吗？”
“……大人，这边请。”
俩小妖晕头转向地为她带路。
程淼淼随着它们在水里往深处游，不时就会有小鱼小虾受到吸引自觉地朝她靠近，像虾兵蟹将之类生了灵智的小妖们也纷纷不好意思地向她投来目光。
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个不停。
越往深处游，程淼淼就发现原来光线越发的明亮，连她手里的蘑菇提灯都逊色一筹。
她疑惑地歪了下头，喃喃道：“是什么在发亮呢？”
话刚说完，当即就有一只漂亮的小鲤鱼叼着半根珊瑚游到她的面前，羞涩地解释道：“我们湖里之所以能这般亮，是因为大王栽种的这些珊瑚哦。据说珊瑚是大王很久很久之前在龙宫里摘来的呢，这根珊瑚就送给你啦。”
“谢谢你小鱼~”
程淼淼好奇地微微睁大眼。
从它那儿取走珊瑚，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后将珊瑚收起，屈指在小鲤鱼头上点了一下。
下一瞬，透明的气泡忽然将它包了起来。
小鲤鱼震惊得瞪大了自己的鱼眼，好、好多的灵力？！
程淼淼没关注后面因灵力而引起的骚乱，而是径直跟着虾兵蟹将朝更深处游去，遥遥地便看见了位于前方那座恢弘华丽的宫殿，漂亮得令人惊叹。
“这是大王照着龙宫建出来的哦。”
“听说龙宫比这里还要大上数倍呢，真希望有一天能亲眼见到海底龙宫呀。”
虾兵蟹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程淼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起来亮晶晶的，惊喜得小脸微微泛红，这宫殿可比毕方山顶上建的那个好看多了，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只是仿照龙宫建好的尚且如此，那龙宫该有多好看啊！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身侧的手顿时握了起来，一定要想办法让纪淮带她去海底龙宫逛一圈！等陆地上的事情解决了，就立马启程去龙宫！
姑且就先叫这座宫殿为鲛人殿吧。
比起不太设防的结界入口，鲛人殿附近的守备要森严得多，里里外外都有手执刀戟的人身蛇尾的守卫在巡逻，几乎是在他们刚靠近时就发现了。
守卫领头：“停下，来者何妖？”
虾兵蟹将一唱一和地说道：“这位大人特来求见大王。”
“这位大人实力高强！”
领头的目光落到了程淼淼身上。
却在看见她笑吟吟的眼睛时不自觉地愣住，自心底漫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亲近感，这种感觉来得猝不及防，蛇人领头目光怔怔的看着她。
……想亲近又想臣服。
程淼淼：咦？
程淼淼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后感到有些好笑，又不禁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眸。
一般来说山神的活动范围很有限，整座山的生灵待山神亲近情有可原，可山之外的地界却不会对山神那般亲近；但山海里的这些妖怪，哪怕她没有泄露山主气息，他们依然会受到牵引。
山海界之主，这个身份似乎比她想的还要厉害。
反正已经到了鲛人殿门口，程淼淼便放弃了同这些殿前守卫周旋的打算，低下头从穿了里层三层外三层的袖子里又变出了一个大袋子来。
将袋口解开露出红彤彤的果子，直接塞到了蛇人领头的手里。
“这些都给你们，暂时先吃着。”
领头懵了：“？”
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眼前的小姑娘就倏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虾兵蟹将迷茫的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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