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董事长道：“不会！一个下属公司的小职员，怎么会和一个集团的主管工程师扯到一起，八竿子打不着嘛！”
路副市长道：“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起因，就是从普林西普这个小人物在萨拉热窝刺杀斐迪南公爵为导火索的。”
“1939年11月8日，如果艾尔塞刺杀希特勒成功，就不会有希特勒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了。而如果提前把爱因斯坦刺杀了，或者刺杀三巨头之中的一个，那么二战不知还将延续多长时间！”
宋董事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如果真如你的猜测，那么这幕后人比墨菲斯托还可怕，比福尔摩斯还难对付！”
路副市长道：“干嘛？坐下！我也是随口的一种理论。你还真是杞人忧天，伯虑愁眠，怎么跟真事一样啊！”
宋董事长坐下又起身给路副市长倒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禁微者易，救末者难。 有些世界性难题，可能就在灵光闪现的瞬间找到线索。你的提醒我到琢磨起一些当时看似平常的事，现在琢磨起来未必巧合成分多了些。”
路副市长道：“我们人呢，写点事，是理性的事；而要去做点事，那多是惯性和习性的事了。要去对生活中的某一事，做出判断的时候，就习惯地用惯常性覆盖了理性，也就有了窗户纸一捅即破，易如反掌的“原来如此了”。问题不在于理性的难理解上，而是在于心性的没想去理解上。”
宋董事长道：“是啊，我以前就是没有这么去想。把表面平常的问题更理所当然化了。现在您这醍醐灌顶的点拨，真就有点拨云见光了。甄工程师出事的晚上，加班很晚才回家的。应该是在搞一份工程的设计。可就在他出事的当晚，他的办公室失窃了……”
路副市长道：“他的电脑失窃了？”他很肯定的语气！
宋董事长道惊讶地，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地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路副市长漫不经心地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放嘴上，宋董事长满脸想听下文的急切心情，殷切地给他点燃。
路副市长道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讳莫如深地说：“是你告诉我的。”
宋董事长怔怔地看着路副市长，稍作迟疑，又点点头：“您是听了弦音，辨出了雅意啊。嗯！是他的电脑被偷了。别的抽屉也都翻动过，至于还失窃了什么东西，也只有成植物人的甄工程师知道了。甄工程师被害案告破算是顺利，刑警就没有再深追究电脑被盗案件的事件，更没有和甄工程师被害扯上关系。再说，罪犯都主动承认伤害甄工程师的犯罪事实，又怎么会去隐瞒盗取他的电脑呢？”
路副市长道：“那你是怎么会联系到这个呢？”
宋董事长道：“去年在颐海梨园开发西区的规划竞标中，就在揭标的当时，我已是心灰意冷地准备离席而去：因为我听完天浩集团的整体规划设计，在我们的规划设计上，优上稍优，欠上稍欠得恰到好处，仿佛是依我们为“模特”量体裁衣。更不可思议的是，在预算上反而稍低我们一筹。可想而知，其结果已是秃子头上的疮，盖棺定论，输局已是定了吗。可甄工程师一把拽回我椅子里，胸有成竹、讳莫如深地看着我说：你就差这多听一句话时间的耐性吗？我当时，嗨，看到他似乎是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表情，几乎气得要暴跳如雷了。可当宣读员公布我们的标的，和规划突出胜点时，我目瞪口呆。哈哈，那可真是不知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
路副市长道吐出一团长长的烟雾：快说结果！
宋董事长道仍沁浸在当时的梦中：“因为我们的标的和规划设计的最大凸优特点，又和天浩集团的换了个角色，像是依他们为“模特”量体裁衣，优上稍优，欠上稍欠得恰到好处。我几乎要疯了——不是高兴的，而是惊讶的——！惊讶我们的设计规划，和投标底数怎么会变了。当时交标书前，是我和我的设计团队一块拍板、定音后，投出去的。
事后才知道……”
路副市长倒似是漫不经心的插话：“是甄工程师给改了！”
宋董事长道又怔怔地看着路副市长道，点了点头：“嗯。就在交标书的前夜，甄工程师独自奋战了一个通宵，重新做了修改……”
路副市长道：“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早就觉查到了标的已泄露，早就预设做了补救的准备。要不然，这么浩繁的工程，在一夜之间完成地天衣无缝，还能锦上添花，这是不可能的！”
宋董事长道：“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
路副市长道：“你也这么认为? `事后他没有告诉你原因？”
宋董事长道：“我当然是问过他。可他总是讳莫如深。戏谑调侃说，他自己最近正在研究《易经》，八卦的本事有所长进。还说，鸡蛋已经吃了，又何必追问是哪个鸡下得呢？ ”
路副市长道：“作为一个资深、才华超众的工程师，是绝不会以戏谑之言，代替真实结果的。除非…… ”
宋董事长道：“是啊，我也心有感触，揣度着是不是因为他外甥女跟……”他的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路副市长道：“怎么了？说呀！他外甥女跟谁让他有所忌惮？”
宋董事长道：“啊？啊！不是。不是。不能瞎猜度。捕风捉影的事，给您可拿不到台面上来。不！是没风没影的事。”
路副市长道：“是吗？已经起浪了，怎么会没有风呢？莫非是上风口起风，我下风口着凉？”
宋董事长道：“不。不。不。您说得这是哪跟哪啊？天上地下吗。如果真有点捕风捉影的露症了，那也得先请您把把脉，我试脉象再述症状啊。”
路副市长道：“滑头！我无害人心，他有害我意。现时代，防君子难，惩小人易！
宋董事长道端起酒杯把还剩三分之一的酒一饮而尽：宁愿做真小人，也不愿做假君子。小人也得知恩图报不是。”他把身旁椅子上的包带到了地毯上。弯腰捡起包，从里面拿出几串钥匙，递给路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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