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台阶一直通向地下,黑得完全不知道到底会有多深。
霍以珺跟在霍凌的身后,看着他拧动墙壁上的机关,紧接着台阶两侧墙壁上的火灯全都被点燃,照出五米见宽,两米高的通道,台阶一路到底完全看不到尽头。
但她可以确定这里空气能够足够流通,有风吹过,黑漆漆的环境下有些阴寒。
一路向下,霍以珺暗自数了走过的台阶,在二百零一个台阶时,霍凌走在前面停住,转身再次拧动墙上的机关,然后在他们的左侧出现一道铜门,门上有锁。
霍凌拿出钥匙打开门锁,带她进入内室中,人进后铜门唰地再关上。
霍以珺猛地回头,入口被堵上,顿时心神不安——
“小珺呐,爷爷让你验得尸体就是他,你来看看致死原因。”霍凌唤过她,语气比之前客气。
可就是这份客气,让霍以珺感觉格外的毛骨悚然。
眼下进来的门被关上,且只有霍凌有钥匙,她走投无路就只能暂时妥协。
“好的,爷爷。”霍以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站在他的身旁,视线落在桌案上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
死者是名男性,可能是因为地下气温低尸体尚未腐烂,但还是泛着青白色,双眼瞪大充满血丝,脸上是惊恐的表情,在他身上穿着眼熟的衣服。
霍以珺想了想,那好像是霍家船行伙计的统一服饰,由此可见这人应该是船行的人。
霍凌见她愣在那半天,再问:“小珺,怎么了?害怕了?”
霍以珺摇摇头:“没,爷爷坐在一旁看即可,我很快的。”
不用她说,霍凌就已经坐在一旁,眼神沉沉地盯着她看,烛光下他有一半的身子是藏着阴影里,脸上的被遮下的阴鸷清晰可见。
霍以珺觉得此情此景下,坐在那阴森森盯着她的人比尸体都可怕。
此时也能看得出来,霍老贼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人的死因,他不能找别人说明这事绝对有问题,而现在自己会验尸,他想的死因就只能从她这得知。
想到这里,霍以珺开始进行验尸。
从死者全身肌肤呈现青白色,且有泡肿大的表象来看,死者应该是从河中打捞起来。
她首先翻看死者的衣服,细沙,绿藻,红淤泥,还有一节三星草,根据这些推断出出事地点应该是景河附近。
接着,她拿起死者的双手查看,虽然可以泡白肌肤褶皱,但仍能看出掌心的老茧,和虎口上的陈年擦伤,结合他关节变形的双脚,以及腰带用一根打结的缆绳,可以看出此人应该是在码头上工作,是长期在船上的放帆的水手,并非搬运工。
霍老贼想从一个水手身上知道什么,这点引起她的关注。
解开死者前襟衣服,可以看见胸膛上有很狭长的伤痕,此伤两端伤势轻,中间重,呈现柳叶形,这显然是鞭伤,除了之外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大小不一,伤势不同的伤。
霍以珺辨了辨,这身上多数是鞭伤,还有烙伤,肋骨骨折伤,手筋脚筋被挑,脖颈处有勒痕,几乎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应该在死前经历非人毒打折磨,对方应该也是想从他那逼问什么。
加上后来又在水中,受到河流冲击死者躯干和四肢也遍布被石砾树枝划过的划伤擦伤。
生前伤和死后伤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普通人确实很难分辨出来。
可霍以珺前世的沈知意是验尸高手,在朝早就青出于蓝,技艺远超师父宋正。
找到死因不难,但难就难在如何和霍老贼说。
“小珺,验出什么了?”霍凌期待地问。
霍以珺摇摇头,然后继续验,其实早在她第一眼看到尸体时就知道死因必然不是溺亡,不然霍老贼肯定不会特意来找他再验。
在这之前,霍老贼肯定也找过其他人验过,因此她应当说出和之前人不一样的结论,才能成功霍凌的注意。
就在霍以珺纠结怎么开口时,石室的门再次打开,叔公霍庆悄然朝她走来。
他应该是和霍老贼一样的目的,都在等她的验尸结论。
人到齐了,霍以珺也就不再继续验了。
霍庆问:“小珺,怎么样?”
“验完了。”霍以珺退后一步站在一旁,态度谦卑。
霍凌蓦地起身,快步走过来,急切地问:“死因是什么?”
霍庆也在期待中。
只见霍以珺走到死者的头部,扒开死者的头顶,赫然出现一根铁钉:“死因就是烧红的铁钉从天灵穴钉入颅骨,只要动作够快加上铁钉是烧红的,所以就不会出血,藏在头发中,不仔细查是不会被发现。”
“一瞬间的毙命,死者的脸上所以定格在惊恐的表情。”
霍庆费了大劲将铁钉从死者头头顶拔出来,仔细看过,满脸震惊。
霍凌比他冷静:“小珺,你是怎么知道是这种死法?”
霍以珺眸光一敛,她知道霍老贼又在怀疑她。
显然霍凌对霍以珺说得话很是质疑。
气氛有些压抑——
她摇摇头:“以珺愚钝,刚跟姜司正学验尸并没学会多少,这种死法还是几天前在清正司办过的案卷中看见过,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霍凌和霍庆互相看了看,带她从地下室出来。
返回时霍以珺打量了四周,虽然很黑,但应该很宽敞,就是不知道这个地下暗室到底有多大,到底是当做什么用途,
等以后找个机会她还是要潜入进来好好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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