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
病床。
徐小娟。
这钱花了，大家都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这女人后面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肇事司机，他的大车有保险。
好嘛，人家最后，经过双方协议，特地上张大海，徐为民两个人签字，一次性给你79万，以后不要再找我们要钱了。
要也是没有。
这多吗？
不多，据说，山下的某某煤矿，皮带上死了一个矿工，150万了结了。不然，停产一天得多少钱？没看到矿门口排着长队吗？
也是，人家虽穷，但有个有钱有权的亲戚。不然，普通矿工出事，一般也就75万这个档次。这还是近几年才达到的标准。
赔偿到位，那就出院吧。
反正，现在在医院里也住了20多天了。再住，就把医院当住了。
回家，慢慢在家休养。
就像徐为民说的，在农村还可以休养，你看，在医院，上楼下楼都不方便。我自己走路还行，扶着一个病人，感觉自己都残疾了一样。
这徐小娟，不就是腿伤到了吗？怎么另一只好腿也不能用了？
“你是谁？你把我要架到哪里去？”徐小娟装如疯癫。
“你是你爹，不要给我装疯卖傻了。”
张大海上前帮忙，父亲张发财在往楼下的小车上搬运东西。
“你又是谁？你们是人贩子，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来人啊，救命啊——”
“啪啪——”岳父徐为民亲自出手，两巴掌让这个女儿住嘴。
我就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才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要是以我的决定，早就让你死在这个医院里了。我们直接拿着钱走人了。谁管你？
你以为你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女人，一个精神病女人，一个二婚的精神病女人，你要不是有我这个父亲在，有大海这个老公在，你都活不到现在。你看街上那些乱跑的疯子，哪个没你腿脚利索？照样不是没人收管？
瓜女子，你再这样，真和他们一样的命运了。
有福，就要惜福；无福，就要积福。
“大海啊，你看你，你救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现在大脑都不够用了，连你和我是谁都不认识了。你后悔吗？”
是啊，本来就是个精神病，连以前上学学的东西都忘的差不多了，比常人强不了多少。字，认识，就是没以前那么熟练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反方向成长啊。
别人都是越长越漂亮；她呢？由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精神病；再由一个精神病变为现在的白痴。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救下了就救下了，好歹是一条命。”张大海心生不甘。
这女人，我给你第二次生命，你就不能好好地配合一下？不哭不闹，就像个活死人也成啊？
念在我们夫妻这几年的情份上，我也不会让你后半辈子凄苦的。至少，我们有共同的孩子，有家庭。
唉，你啊，还是心不平，命不顺。
这女人，你是在自己受苦还是在折磨我。
“徐小娟，你给我安分一点，再这样下去，你不光折磨我，你自己也在受苦。何必呢？”大海扶着她胳膊的手一运力，一股力量让徐小娟疼的呲牙咧嘴。
“怎么，野男人，你这就要杀人灭口了？”
将她的胳膊反手拧过，押运。
就不信了，我们两个男人，对付不了你一个病人？
只是都是你的家人，不想对你用武力。
“你看看，我，是你老公；他，你是大，你是爸。我们两个哪个对不起你？你看你爸，熬的双眼通红，人都瘦了一圈；你妈也精神不好；我们都是为了你。你说，要是旁人，哪个对你这样？”
徐小娟脑子转着，嘴不停：“还不是因为你们没钱，有钱的话，雇佣一个保姆，也就是什么陪护的，一天300元，别人比你伺候的好。”
徐为民：“你看你值一天300元吗？现在，县城打工的，一天才100元，你还想找一天300元的护工？你想的美。你以为你是天上掉下来的白猪娃？”
张大海都气笑了，不说话了，这女人，你天上掉下来的白猪娃，还以为自己是天上掉下来头先着地的林妹妹？
真是，没镜子，也不端盆水照照自己？
一个无业的游民，一个无业的精神病，一个无业的精神病农民，你配拥有一天300元的护工吗？
“大海啊，你这娃，就是不听人劝。
常言道，听人劝，吃饱饭。
你看，现在这，这小娟连我们是谁都记不得了，你后悔吗？这以后的事就难说了。
别的不说，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一个决定，不光自己受苦，搭进了自己下半辈子，就连你的儿女也要照顾她下半辈子。
你敢保证在你去世前她能死吗？
你啊，这娃，还是太年轻，不思前想后。你看，现在这事怎么办？
我给你说清了这前因后果，你后悔吗？”
张大海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爸，那现在这样怎么办？总不能再把她扔到马路上让车撞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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