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和赵拢月识趣离开，没有打扰方静言和朱非晚讨论军情。
胡依对于两人的到来也很是惊喜，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带着赵拢月去街市上买菜了，赵拢月对此兴致很高，陈夜也没有阻拦。
陈夜起身去参观这间书院。
其实可以感受得到，这里余拏舟的气息很是浓重，一些摆设和装潢，也很像陈夜所认识的那位余先生，最后陈夜来到了一间房间外。
压根不用别人介绍，陈夜就知道这是余先生的书房。
打开门之后，是很简朴的一间房间，油灯几盏，桌椅一套，没有雅致的名家字画，只有数不尽的书籍，整齐摆放在房间的每一处。
若非事先知道，任何人都无法将这房间和那位圣人联系在一起。
房里仅有的一副装饰，是某个人的字。
是个“先”字。
字规整，少风韵。
说实话，就算陈夜这种书画门外汉都能看得出来，这幅有幸挂在圣人房间之中的字画，尤其一般。
陈夜不知道这是谁的字，也没有继续往里走，转身离去。
又坐了有半天，夜幕渐渐暗下来，赵拢月和胡依两个人在厨房捣鼓了又有个两个时辰之后，那位大明王爷才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他多看了眼陈夜，目中光芒闪烁。
陈夜坐在台阶上没有起身，也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两人都没有说话。
陈夜起身来到饭桌，朱非晚转身离去。
时隔数年，四人再次坐在一起。
物非人非，无论陈夜还是方静言，都不是当年那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了，如今一个是大明的军师，另外一个则是名震九荒的剑修。
唯一没有变的，是同样的火锅，同样的寡淡酒水。
只是面对面坐下的时候，眼眸都颇有感慨唏嘘。
胡依笑道：“恭喜两位。”
赵拢月脸一红，也笑道：“也恭喜两位。”
陈夜道：“也多谢两位的赠礼。”
“陈公子不嫌弃就好了，”方静言举杯，“为重聚干杯。”
几杯酒下肚，几人都陆续说起了旅途上的一些事情，最后又归于如今蜉蝣洲的天下大势，方静言叹口气：“大乱将起，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我猜两位来这里，也是因为此事。”
陈夜点点头：“我们是来帮余先生的，只是不知道他如今的情况如何了，本来以为来这里会找到他，至于接下来的，方先生你也看到了。”
方静言说道：“其实方才当着王爷的面，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在我来留下城之后不久，见过余先生一面。”
“并且他告诉了我一个我觉得有点无法置信的事情，说实话，就算是今天，我也还是觉得那件事不够真实。”
陈夜和赵拢月露出好奇。
方静言低声说道：“余先生称呼我为秦起先。”
“秦起先？”
陈夜对于这个名字知之甚少。
赵拢月明显要比陈夜知晓更多，皱眉道：“那个秦起先？”
陈夜正疑惑两人这如同暗语一般的对话时，方静言已经点点头，道：“赵姑娘猜的不错，就是那位礼圣秦起先，余先生说我是他转世。”
这话一出，陈夜也有点惊讶。
“但是如果是余先生说的，多半不假。”
至此，陈夜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余先生要方静言不远万里，跋涉至此，显然对他的身世，是早已经知晓了的。
唯一陈夜不知道的，余先生对方静言的安排是什么。
“谁知道呢？”方静言一笑，“我也不打算深究，毕竟无论如何，我如今是方静言，上辈子的事情，不重要了，重要是这辈子怎么过。”
陈夜对此也认可。
“我也认为方先生不必为此过多烦恼，如今方静言能做的，当初的秦起先未必能做到，我可是已经听说大夏那边的事情了。”
方静言摇摇头：“陈公子谬赞了，说实话，前线不容乐观，如今虽是挡下了大夏的脚步，可是伤亡过于惨重，远超我的预期。”
“方先生方便告诉我具体情况么？”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也不是什么机密，大夏的背后站着尸鬼宗你知道吧？这尸鬼宗的背后站着什么人，你估计猜不到。”
陈夜确实不知道。
“巫土。”
方静言说起这的时候，有些头疼，所谓巫土，便是九荒之中的一座大洲，其上居住的生灵，不是人族，而是九荒之中的另外一个种族，和鬼族一样，同样是这座天地的远古遗民，被称之为巫族。
一样的，巫族同样痛恨人族。
因为这座天地，曾经是他们的。
当然，无论是鬼族还是巫族，都会习惯性忽略，在更为久远之前，是他们联合仙族和神族，先夺走了人族的家园。
和鬼族不同的是，人族对于巫族的了解很少。
基本可以说是未知。
因为这个族群过于神秘，且其实并不如鬼族强大，更重要的是，他们居住在九荒的一个角落之中，那是一座死去的大洲，其上布满不适合人族生存，甚至不适合除了巫族之外其他种族生存的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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