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凉办呗。”
孤军盯着刚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好悬笑出声。
没领到料，第一次嘛，之前从未发生过。现在没领到，等下再跑一趟，不就行了嘛。小事一桩，用不着大惊小怪。
毕竟他才来一个多月，虽为主管级别，任职时间太短，缺乏跟外厂当官的老爷或大小姐打交道经验。
次把儿失误，影响不了大局，权当白跑经战，在所难免。
至于他说对方不确定几时才有料，双方个人误判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能听一面之词，轻易地责怪别人，工作方法不仅简单，而且粗暴，工作本来就很紧张，刚刚轻松了两天，不能感觉到压力。
先搞清楚情况，再作论处，不迟。
“......”
刚子看着孤军一脸古怪的神色，愣了起来…个人都急的要死，这伙计，像没事人一般，什么情况。
丈二和尚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张口结舌，转头望望阿杰，他也是一脸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慌什么嘛，等下让刘工陪你一起过去，好言好语地跟别人说，千万莫生气，更不能发脾气哈，重点是问清楚情况。”
孤军风轻云淡地瞥了他一眼，扭头冲阿杰点了点。
“好的，我这就去找刘工，跟我走吧。”
阿杰瞬时明白孤军的意思，起身朝刚子招了招手，带他一起喊人去了。
......
阿杰略微弯着腰，蹑手蹑脚，左顾右盼地走进办公室，整得像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务一样。
孤军莫名其妙，以为他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故意扮鬼嬉闹，好悬笑尿...
“集团产品表面贴装还有一部分一直在外发加工呢，听说由奥东厂贺总负责。
就按每月外发30万块板计算，一块板加工费15元，按行规抽5毫子的水钱，没问题，那一个月算下来，他拿到手里也有15万啊。
以前产量没上来，他也没当回事，可能还巴不得，一直上不去呢。现在上来了，他能不着急么。
肯定压制我们，优先把料供给外发厂呀。找理由还不简单咩，随手一抓，一大把。暗箱操作，有的是办法和借口。”
阿杰摸到孤军身边，低头瞅瞅他，一脸迟疑之色。
孤军古怪地盯着他...你丫的，之前做工程师，跟机械设备打交道，简单点说就是冰冷的钢铁。有科技含量没有思想。
现在做管理，跟有血有肉的人打交道，没立志做砖家，反倒对情报工作感兴趣了，佩服。
下一站，是要找份情报工作体验一把吗。可以呀，但是，据自己所知，一般工厂企业，现如今，也没有这种职位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听谁说的？这可不是小事，千万不能胡乱猜测，传出去就不是小事喽。”
孤军认真盯着他，眼含冷静严肃之意。
SMT外发加工，监管那时倒是听陈生简单提过一嘴，具体细节无从谈起。
这当口，扯这些…说归说，笑归笑，现在，工作是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坷也不能瞎胡闹啊。
心里寻思着，贺总，是谁呀，那可是集团主力厂总经理，大咖中的大咖，陈生都不会低看他一眼。
奋斗了几十年，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不拿身价信誉当回事，干出偷鸡摸狗的勾当，犯不着啊。
就算一个月15万又怎样，他不缺钱呀。再者说，如今，六十岁都摸得到了。
过不了两年，就可以光荣退休，退休金养老一样吃喝不愁。
15万对于我们是不少，可是在他老人家眼里不过碎银几两。
为这点钱，丢掉与胡生一辈子的友情，不值当。
“没有听谁说，外发、采购抽水是行规，我想贺总不会不知道。”
阿杰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垂下了头。
聪明人不打诓语，送到嘴里的肥肉，贺总不可能不吃。
重点是，现在，突然提出缺料，心中有种不免有种不祥的预感。
“......”
孤军默默地点着头，一直以来，从不轻易地把当往坏处想。
不过，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小心无大错。
主要是，现在既没有证据，又没有授权，遑论人短长，非君子所为。
如果真像他说的一样，事情可就小不了。
“这样吧，等下刚子他们回来之后，什么情况，不就清楚了吗。不打小报告，不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也要不得，不要纠结了，去干活吧。”
孤军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呃，刚子没跟你说吗，他和刘工去奥东得到一样的答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料，就赶紧跑回来。
让我跟他俩又过去了一趟，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就跟他们直接过去了，这不，我一回来就马上不停蹄地跑过来向你汇报嘛。
还是没领到料，奥东仓库也不让我们进去看，结果一样，缺料，不能定时间来料。”
阿杰一股脑地坦白交代了自己刚才猜的原因，绝对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瞅见孤军脸色沉了下来，明白刚子的用意了，不想因为他自己办事不力，让孤军心里难受。
看来他想的没错，也太简单了，孤军心理不好受是真，缺料但愿不是真的。
“我们库房的料还能顶几天？”
孤军急切地问道。
“以目前的用量，最多可用三两天，从奥东厂回来的路上，我跟刚子确认过了。你不是规定仓库提前三天备料吗，所以他今天去领料。”
阿杰轻声地回道。
“这样啊，好了，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你先去过去忙吧。”
孤军冲他朝车间甩了甩头。
背着手，在办公室里用脚划起来圈圈...
这时候桌上电话跳将起来，他赶紧把话筒抓了起来，陈生打来的。
“唉...
一个下午，你派了三支队伍去奥东搞料，像一群叫花子，都笑死了。
外面供应商送货过来，得提前一天预约，当天过来先在厂门外排队，然后按约定的时间进厂入库...
千万不要扰乱他们的工作秩序啊。”
陈生略微悠长地叹了一口气，轻声细语地讲了下对方贺生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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