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刚才看了那么多女子，要么清高，要么温婉，要么文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毛遂自荐的女子。
眼前的少女眼睛圆圆，额头饱满，一笑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可爱又灵动。
没等她发问，赵管事气急败坏地走过来。
“郑欣儿，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练琴吗？谁让你跑出来的？赶紧去琴房练琴。”
赵管事不由分说，拉着郑欣儿就往里走。
郑欣儿一扭腰，躲过赵管事伸过来的手，机灵地躲在了沈初身后。
“我已经练过琴了，听说有公子过来挑人，我过来问问怎么了？”
赵管事脸色一沉，“胡闹，我平日里教导的规矩都忘了？再胡闹我就要罚你写字了。”
说罢，径直将郑欣儿拉出来，吩咐下人，“送欣儿姑娘回去。”
两个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架着郑欣儿离开。
郑欣儿扭过头，不甘心地嚷嚷着：“公子，你考虑一下我，我琴棋书画都很好的，还会跳舞呢。”
她明媚的大眼眼巴巴地看着沈初。
沈初心中一动，“慢着。”
赵管事转头看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沈初用下巴点了点郑欣儿，“叫欣儿是吧？倒是位有趣的姑娘，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赵管事眸光微闪，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原来沈公子喜欢性情开朗些的，我这就吩咐下人准备房间。”
说着，她伸手拍了拍郑欣儿。
“沈公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回房梳洗打扮，一会儿好好伺候沈公子。”
郑欣儿神色幽幽地看过来，伸手指向洛衡。
“可是我想伺候的是这位公子啊。”
沈初......
啊这......
赵管事伸手扭了郑欣儿一把，“还由得你挑选了不成？赶紧给我回房换衣裳去。”
两个婆子架着郑欣儿离开了。
赵管事满脸笑容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沈公子往前直走就是欣儿的房间。
洛公子，我陪您再挑挑。”
洛衡蹙眉看向沈初，以眼神询问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初微微一笑。
“洛大哥再去逛逛，若是能寻到合心意的佳人，可不要错过哦。”
洛衡眉头皱了下，点头。
“既然贤弟喜欢菊院的姑娘，我也在菊院好好逛逛，一会儿见。”
沈初进了郑欣儿的房间。
郑欣儿重新换上一身粉红色的轻纱裙，额头画了一朵菊花，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妩媚。
她有些紧张地站在沈初面前，一反刚才在外面的活泼劲，反而看起来有些忐忑。
“公子能跟着洛公子一起来，肯定也是非富即贵，求公子能不能立刻就把我买走？”
沈初心中微动，郑欣儿认识洛衡，所以刚才说愿意伺候洛衡？
“你很着急被买走？”
郑欣儿贝齿轻咬，“嗯。”
“你知道被买走之后会怎么样吗？”
郑欣儿歪着脑袋，脸上露出一抹向往的笑容。
“知道啊，公子的妾室或者外室，又或者送人，做别人的妾室或者外室呗。”
“你似乎很期待这样的生活？”
郑欣儿嫣然一笑，“这有什么不好呢？衣食无忧，仆婢成群，运气好还可以享受富贵荣华。
公子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之家，根本不知道，像我们这样出身穷苦的人，这样的生活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与其嫁给一个乡野村妇做正头娘子，日日辛苦劳作，我宁愿伺候公子这样的人。
要啥正妻之位啊，华衣美服，前呼后拥不好吗？”
沈初眉头微蹙，“天香楼的姑娘都是这么想的吗？”
郑欣儿点头，“自然，从我们进入天香楼，就有专门的下人伺候，吃的穿的都特别精致，就连我们洗澡用的都是花瓣和牛奶。
过惯了富贵精致的日子，谁愿意回到以前那种穷苦日子呢？”
沈初若有所思。
方嬷嬷说天香楼是给陷入绝境的女子提供一条生路。
而那些出身穷苦的女孩子，一旦进了天香楼，吃穿用样样精致，又有下人伺候。
习惯是个可怕的存在，一旦她们习惯了这种生活，也就等于接受了作为瘦马被卖的命运。
她们甚至还期盼着这种生活，比如郑欣儿。
“沈公子，你想先检验我哪方面的能力？琴棋书画，又或者....床上功夫？”
愣神间，郑欣儿已经走到沈初面前，解开了最外面一层纱裙，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奶白色的肌肤。
沈初大囧，连忙伸手帮她把衣裳扯好。
“不用了，就你了。”
郑欣儿双眼一亮，激动地一把扯住了沈初的手。
“公子，你真的肯买我？”
沈初感觉到她的手心一片黏腻，不由眉头微挑。
这个叫郑欣儿的姑娘，似乎一直很紧张，也很着急让人将她买走。
不太符合常理。
她抽回手，笑着点头，“当然，我说话算话，走吧，我们去找赵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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