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又问了一遍宋沛年是要报官吗,听到宋沛年肯定的答复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大有一种‘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架势。
宋沛年冷声道,“正好此处便是衙门,报官更是方便。”
小厮更是嚣张,“是你家老太爷摔碎的,报不报官又有何区别,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辩。”
“好,记住你说的话。”
怕现场被破坏,朝着围着看热闹的抱拳行了一个书生礼,“劳烦诸位做个见证。”
接着宋沛年又继续问那小厮,“你说这砚是我爷摔碎的,请问是怎么一个摔碎法?”
小厮哼了一声,看宋沛年就像是看傻子似的,仰着脖子说道,“自然是你爷撞到了我,我脚下一滑,这砚就掉地上碎了。”
宋沛年指着刚刚宋老头指过的地方,“可是此处?”
“没错!”
说着宋沛年移步过去,仅仅三步,用手丈量了两个不同的反方向脚印的距离,随即打开双手,嗤笑道,“也不知,这半丈有余的距离,我爷是如何碰到你,又撞到你的呢?”
小厮面色一僵,随即理直气壮道,“那是为何,当然是你爷扑倒在我的身上了!”
宋沛年冷笑一声,“扑倒在你的身上,为何距离之间没有滑痕?反而你那边才有摔倒的痕迹。”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小声的附和声,“对啊,对啊。”
哪想到那小厮直接伸出脚,在刚刚宋沛年指过的地方,用脚不断来回扫动,试图遮掩痕迹。
宋沛年一点儿都不恼怒,反而又给他指向他身后,一串弯曲明显变道的脚步,“要不你将你后面的脚步也扫扫?不然你为何突然改变行走轨迹?”
看着那小厮的眼睛,直言道,“是不是证明你有故意碰瓷的意图?”
那小厮突然恼怒,指着宋沛年的鼻子大吼道,“你说什么呢你!”
宋沛年却没有搭理他,反而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砚台,看了看,确认心中所想之后,才拿着砚台直起身子。
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银锭,“谁有砚台可否卖我一方?”
那银锭实在大,看着就有好几两,有禁不住诱惑的,立马就举手示意有,速度快的已经拿来了砚台,与宋沛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宋沛年接过砚台,随意扔在地上,砚台没有碎,宋沛年又捡起。
一手拿着刚买的被他摔在地上的砚台,一手拿着那方端砚的碎块,给在场看热闹的人看。
“诸位可发现什么了没?”
不就是一个没碎,一个碎了吗,有啥好发现的?
也有发现的,碍于那小厮的面子,没有吱声。
宋沛年先举起没有摔碎的那个,大声说道,“这个被我扔在地上,没有碎裂,但是可以看到此处有磕碰,这磕碰的裂纹小而碎,一看便是重力所击而造成的。”
又举起另一方端砚,“而这方端砚呢,无论何处都没有刚刚的那种裂纹,也没有明显磕碰的痕迹,碎裂也是沿着砚纹而碎,所谓砚纹,乃砚台原材本身的纹路。而这种碎裂,一般都是将砚台重重放置在桌子上,砚台不堪受力而碎裂。”
看着已经明显挂不住脸的小厮,宋沛年讥讽道,“我刚刚所言可不是空口白牙,而是将事实根据摆在你的面前。”
又道,“当然也不是我胡乱扯证据,你随随便便去问一个书局的老板,也会得到同样的解答。”
见那小厮还想梗脖子继续攀咬,宋沛年没有给他机会,而是继续道,“你与我爷隔这么远的距离就摔倒在地,恐怕也是为了不让我爷看到那砚台早就碎了吧。”
一语点破小厮的伎俩,小厮气得面红脖子粗,也没有了一开始嚣张的气焰,反而眼睛转着,寻找破解之法。
宋沛年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你的狡辩之词一会儿留给判案的大人吧。顺便,我也想去问问你府上的主子,是不是被那坏心的下人给蒙骗了,竟留了这么个祸害,在外败坏主家的名声。”
这话无疑是砍了那小厮的退路,小厮气急败坏,竟不管不顾就朝宋沛年冲来,宋老头想都没想就意图将宋沛年护在身后。
宋沛年一个闪身,又扯过宋老头,那小厮扑空,摔倒在地,口不择言咒骂道,“一个贱役,一个贱役后人,八百年翻不了身的一家子贱民,有什么好嚣张的?”
这话有没有惹怒宋沛年和宋老头不好说,倒是周围不少看热闹的变了脸色。
宋沛年一点儿都不气恼,面无表情看着地下的小厮,平静道,“那么你呢,不是贱民,一个高贵的奴才?”
宋老头倒是被‘贱役’二字刺伤,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他可能无所谓,可是当着他大孙子的面说,宋老头心里像是有一千根针在扎。
他觉得自己在大孙子的面前不再高大,不再‘无所不能’,不再能为他遮风挡雨...
宋沛年扶住宋老头,一字一句道,“我爷爷是一个衙役又如何?旁人如何看待我管不着,但是我们宋氏一家子,都为我爷骄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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