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早就不是孤儿院了,”伊芙古德把手抽回,脸上逐渐恢复以往的血色,“只是一个屠宰场。”
“我们被骗了。”
“别开玩笑,”这下换加百利的脸变得煞白,“你平常碰别的护工时就从没看到吗?”
“你可别忘了,我可是用魔法伤了不下五十个护工,”伊芙古德撵撵手,她能感受到一股魔力,“自三年前就没护工直接触碰过我了。”
加百利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好几次也没完整说出一个字。最后他咬咬牙。
“过几天我们就跑,我现在去——”
“不行。”
“什么?”
“不能过几天。”
伊芙古德一直低着头,早晨的日光照不亮她的脸,“我说,明天之前就必须逃走。”
“你、什么意思?”
“她是过来查点人数的,孤儿院要关闭了。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对所有人动手,”她平静地回答,“继续待在这里,我们都会死。”
加百利像是被钉在原地。
“而你,还有我,不能死。”
“——为什么?”
“因为你还欠我整整三个月厨房偷的东西。”
“滚。”
“至少我更想死在魔杖底下,”女孩勾起嘴角,“而不是像猪一样,被麻瓜的刀具开膛破肚。”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这个临时计划似乎天衣无缝,他们早就把这个孤儿院摸透了,对他们这个年纪而言逃出去虽然困难,但是不是不可能的。
“离这里不过几百米,有个麻瓜集市,再往这里跑大概半个小时才会是住宅区。”
“这么看是没问题,只要顺利,”加百利的金色双眼很亮,“我们就能逃走。”
除非——
“除非我们被发现了。”
几道光芒直射而来,加百利一把把她拉到一棵树后。夜幕即将降临,两人都心知肚明如果能熬到那时候彻底逃走的几率非常大,但是两人体力快透支了。
“他们居然敢在麻瓜这里施咒,”加百利脸上的擦伤还在流血,伊芙古德也没好多少,“往那里跑,我记得这里有个巷子。”
“要是我们也有魔杖就好了。”伊芙古德想探出头,又被加百利猛地按了回去。
“你这头白发还想再显眼点吗,”他恨铁不成钢地咬牙,“要是我们逃走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头发全部剃光。”
咒语的破空声逐渐逼近,而这时他们退到一处墙头,伊芙古德低头看去只觉得很晕——距地面很远,就他们这个状态看来跳下去一时半会都动弹不了。
“你会有魔杖的。”
伊芙古德不明白这时候他为什么会说这种无厘头的话,直接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说,下面的雪很厚。”
一大群人踩踏雪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正借两人的脚印追过来。加百利的金色眼睛在即将暗下来的夜里尤为清晰,像是这里的唯一亮光。伊芙古德莫名觉得大事不妙。
“死不了,试试看?”
下一刻她就被猛得推了出去。借着最后一抹余晖她看见加百利正迎着那群人奋力走过去,他没有回头。
“混蛋……你!”
她的话被呼啸的风吹散了,她听到那群人兴奋的叫喊,伊芙古德护住后脑勺,接着下一秒就落在地上,那一刻她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错位了。
“呃。”
积雪下覆盖着无数片碎玻璃,好像是啤酒瓶的碎片。它们划开了女孩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在她的额头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求生的本能迫使她清醒,伊芙古德想站起来,但双腿再没有力气支撑起她,于是只能慢慢爬着移动。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最最狼狈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下降得厉害,剩余的热量随着血液一同消失在雪地里。
——最后她动不了了,她只能趴在这里,最多翻个身。
我现在真像孤儿院里的那条狗。女孩想,要是加百利看到她这样肯定得笑上三天三夜。
……加百利看不到。
伊芙古德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她希望有人能发现自己,又不希望有人能找到她。如果真要死,能不能死得稍微体面点,至少不能在这种人多的巷子里被活活冻死。
这时在不远处突然响起人的走路声,积雪被踩得发出呻吟,而且越来越近——
最后似乎停在不远处。
谁?
一股她从未闻过的味道,似乎还夹杂着各种苦味,随着冬日的冷空气一下一下刺激着鼻腔。
是谁?
她只能看到来人的下衣摆,这个人好像就在眼前,奈何血模糊了视野。眼前是隐隐约约的人形,在剧痛下她甚至抬不起头。
到底是谁?
他是不是驻足了很久,又是不是蹲下来了……伊芙古德觉得眼前一片红色,视线已经无法再聚焦,难道自己就这么死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死。她得去杀了那些人,她得去找加百利……他们还会见面吗?
几道强劲的魔力从体内涌出,似乎想支撑女孩起来,其中一道划破男人的侧脸——斯内普明明想走的,他甚至已经转身了。
幽深的黑眸漠然地注视着她,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再出手女孩绝对会死在街头。但是关他什么事……他可不想多管别人,特别是麻瓜——不过好像不是麻瓜?
今天的雪是英国今年最大的一场。仅有昏暗灯光的蜘蛛尾巷里空无一人,被鲜血浸染的积雪又被覆盖,长长的脚印也被掩埋在北风的呼啸里。
不知道谁家的门被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把屠刀与此同时娴熟地落下,斩断了黑暗里唯一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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