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打了邓觉半天,一个问题都没问。
他是觉得没啥好问的,反正杨国忠给出的证据已经足够了,打人纯粹就是为了出气。
李白则不这么想,此人既然跟鲜于仲通有关系,他觉得可以问一问。
李瑁也不阻止,毕竟李白比自己更了解剑南的情况,他要问,肯定自己的理由。
李白不打人,他只捏肩膀,但他那一捏,却是让邓觉生不如死。
两相比较,倒是宁愿挨李瑁的拳脚。
但被他们这么轮番折磨,却始终未下杀手,又让他有了一丝侥幸。
想着自己毕竟是朝廷命官,即便这人当真是寿王殿下,应该也不敢轻易就杀了自己。
只要别真的惹怒了他们就好!
怀着这样的想法,李白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连一点儿耽搁都不敢有,更别提弄虚作假,撒谎诓骗。
李瑁就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一边听,还一边记录。
到得最后,又把邓觉从树上放了下来,让他签字画押。
邓觉自然不敢违逆,乖乖的在供状之上按下了血指印,便可怜巴巴的问道:“诸位英雄,能饶我狗命么?”
李瑁便挥了挥手。
邓觉大喜过望:“多谢英雄。”
说完便一瘸一拐的要走。
然而才刚刚转身,就又被元方一把抓了回来,邓觉苦苦哀求,他也只当没听见,三下五除二又把人吊了起来:“少爷,现在怎么办?”
“把村长他们都叫回来吧,还有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都叫来,狗县令就交给他们了,咱们去富源县浪上一浪。”
“对了,让颜真卿当众念一念他的罪状书,再告诉大家,这胖子现在已经不是富源县令了。”
“剑南节度使、益州大都督亲自免了他的职,定了他的罪,大家想怎么收拾他都行,不会有人秋后算账。”
邓觉闻言,立刻面如死灰,一颗心便沉到了深渊谷底。
倒了此时,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张嘴就骂,言辞之恶毒,用语之粗俗,实在不堪入耳。
李瑁却是嘿嘿一笑:“哎呀,还敢骂我……鬼兄,让颜真卿再给他加上一条辱骂皇子的罪状,这罪一般怎么罚?”
元方便答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应该算是大不敬,可以诛三族。”
“好,那就诛三族,小白小宁,走,去富源县诛他三族!”
邓觉便是一愣,等他回过神来,李瑁已经走远,看着几人的背影,便是一声心胆俱裂的哀嚎:“王爷,小人知错了……”
……
……
本想着到了益州,先请大家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
但现在看来,这第一顿饭,怕是得在富源县县城里吃了。
之前担心邓觉不好对付,还让武惠妃他们特意躲到了高虎高豹说的那条水路去。
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到了富源县县城,还得等着他们前来汇合。
不过正好趁这时间去把县衙给接收了。
邓觉多半是没命回来了,守备也让元方一箭给射死了,这就等于是富源县的一把手和武官都没了。
还是得想法子找人接手才行。
到得富源县县衙,便见两个衙役站在门口打瞌睡。
李瑁皱了皱眉,陆宁立刻便一脚一个都给踹醒了过来。
其中一个衙役昨天是见过李瑁的,一看到他,三魂便去了七魄,连滚带爬的就进去报信了。
过得片刻,便由县丞带着十几个衙役冲了出来,将四人团团围住。
这样的小场面,在李瑁心里已经激不起半点儿涟漪。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便大大咧咧的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这县丞姓孙,单名一个浩字。
闻言先是一愣,但见李瑁气度不凡,身边一男两女也都不像是普通人,眉头一皱,便问道:“你是何人?”
李瑁便冷笑一声:“我是何人……你好大的口气,竟敢这般质问于我?”
这是从颜真卿那儿学来的,对付这些喽啰,就得先把架子摆足,让人心生敬畏,然后就好办事儿了。
而且方才那个衙役进去,肯定已经跟他说了自己就是那个一刀砍了赵大彪的歹人。
先前在高家村那一场屠杀的事情,想必也已经传了回来。
有这个前提,再加上自己这一副狂得没边儿的样子,想必多少能有些作用。
孙浩果然被镇住了,连忙躬身行礼:“下官乃是富源县县丞孙浩,敢问公子,可是寿王殿下?”
李瑁便点了点头:“不错,正是本王,你既为县丞,想必对本县情况相当了解,给你一个时辰,将本县大小官员和地主豪绅都叫到县衙来,本王有事与他们相商。”
孙浩却是皱起了眉头:“请恕下官冒昧,下官实在不敢妄断殿下的身份……不知县令大人现在何处?”
“富源县县令贪赃枉法,现已伏诛,怎么,你也想以身试法?”
李瑁冷笑着问了一句。
孙浩立时大汗淋漓,先前有守备兵回来说新来的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使在高家村杀了邓觉,还屠了两百多官兵,他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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