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庭不愿再跟明妃置气:“儿子今儿还有事要前往内阁商议,明日再向母妃请安。”说着,他拱手作了个揖,起身就要离开。
望着萧璟庭走远的背影,明妃气得将碗摔碎在地上。
她将他们母子的矛盾全部归咎于洛慕沄身上,咬牙切齿道:“洛慕沄你这狐狸精,到底要迷惑我儿到什么时候?!”
……
从洛府出来后,萧墨曜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左汝霖府上。
左汝霖是南楚人,当年在浙南做州任长官时与宸王交好,萧璟庭还认他做了师父。
后来左汝霖在宸王的引荐下进都,一步步从太常少卿一路官拜太傅和宰相。
左汝霖为人圆滑,在朝中威望很高。虽然是太子太傅,但却能在太子和二殿下之间左右逢源。
废太子案牵连甚广,左汝霖虽也受到牵连,但仅仅削去了首宰之职,太傅之位却保留了下来,这在大梁史上也算奇迹了。
萧墨曜与左汝霖多年未见,但他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这层关系源于左汝霖爱才如命。
在南楚初见萧墨曜时,左汝霖便十分欣赏萧七的才情气度,即使他是庶出,也立排众议只收了萧墨曜这么一个徒弟。
而萧墨曜十分感激他的知遇之恩,平日都爱亲切的唤他一声“大师傅”。
如今太子被废,左汝霖多多少少被二殿忌讳,夹缝中求生存的空间也越来越小,地位也越来越微妙,恰巧这时萧墨曜进都受恩宠还被授官职,这与左汝霖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一见到萧墨曜,左汝霖便拍着他的肩膀感叹啊:“小玄晟啊,好些年没见,竟然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啊!你能来汴都为师高兴得很啊!好些年没回南楚了,你父王可好?”
“多谢师傅关心,父王整日围炉销酒,诗书伴雨,好得很呢!”萧墨曜大大方方的笑着,“大师傅,您看着也跟过去一样,如山如阜,春秋不老啊。”
左汝霖从小就非常喜欢萧墨曜,这次再见心里欢喜,一边引着萧墨曜入府,一边不吝言辞夸着他:“小玄晟呐,这么许久不见,你这小嘴呐还跟小时候一样能说会道,现在又官拜高位,真是后生可畏啊!”
两人坐定后,左汝霖便认真询问起他来汴都后的种种。
“听闻你去叩见陛下,还被赏了官职,按照陛下性子,这倒不常见。”
萧墨曜无奈地牵牵唇:“这件事我还没有琢磨透。本以为如今朝局不稳,我只是陛下牵制南楚的一枚棋子,但现在来看,似乎并非这么简单。徒儿刚来汴都,很多事情看不透看不懂,还请师父多多提点。”
“世道无常,人心难测啊。”左汝霖叹了口气:“我本是太子太傅,太子出事我难辞其咎,但陛下宽容大量仅削去我首宰之职,保留了太傅的虚名,这对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来到汴都算是一种历练,人多事上磨,方能立得住。我本可助你一臂之力,可当下自己却成了过河的泥菩萨。作为你的师父,不能给你更多协助,心中实在愧疚啊。”
“师父不用这么想。我来时便已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在汴都有多难,都不会轻易妥协认命,毕竟,我来这汴都,就是要替父王守好南楚万千子民。”
闻言,左汝霖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道:“很好。你有这样的初心,宸王实可安心了。从古至今,大德方得其位,盈满必然亏失。太子殿下苦心经营这么久,便是因为失了德失了信任才会失了势。玄晟,今后你在汴都一定要小心谨慎,八面圆通,只有步步为营,才能步步为赢。”
萧墨曜笑着点了点头:“徒儿一定谨遵师父教诲!对了,师父,我还有一事想问,你可认识萧璟庭幕僚洛慕沄?”
“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此人在我刚入汴都时便对我有意接近。我找人调查过,今日也与之当面对质过,看样子他似乎与十一年前的洛氏少将有关。师父,您怎么看?”
左汝霖摸了摸胡须,忍不住赞叹:“这洛慕沄啊,确实是个狠角色。他刚到汴都,我曾多次想拉拢他,但都无功而返。我与他同朝为官,各事其主,这些年来一直水火不容。尽管如此,他在朝堂上的能力和在书画上的成就有目共睹,确实让人佩服。他年纪轻轻便官拜高位,且为人处世深谋远虑,做事果决,张弛有度,难怪萧璟庭能一直将他视若珍宝。但是,萧璟庭再器重他,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个明妃和邱氏一族。明妃及外戚邱氏向来忌惮西川洛氏,洛慕沄又与洛氏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洛氏少年英豪。所以,他为萧璟庭做得再多,始终为明妃及邱氏所忌惮,说不准殿下未来登基,明妃会借机将他铲除。洛慕沄是个聪明人,或许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对你这个暂时敌友难辨的南楚郡王有意示好,也是为自己将来留条后路吧!”
萧墨曜沉默片刻,又问:“大师傅觉得,今后应当如何与此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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