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慕沄举着空酒杯,目光似笑非笑:“但柳世堂案证据确凿,早已盖棺定论,即便再反复核对详查,结果也不会改变,郡王何必浪费精力呢?!至于为什么胆小谨慎之人敢于这般大手笔,这只能问他自己了。王爷,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弄得明白的,或许是柳大人他贪心不足,或许只是因为他蠢不自知呢?”
萧墨曜“嗯”一声,撇了撇嘴,目光凝在洛慕沄脸上:“也是,这世界上蠢人是多,不然怎么能凸显洛大人的聪明智慧呢?”
“郡王说笑了。”洛慕沄耐着性子道,“这是洛某还任刑部侍郎时督办的案件,办案中却有许多都让人匪夷所思,但三司会审时均对证据一一堂审。郡王若是闲来无事,下官可差人找些有趣的陈年悬案案卷陪您一件件翻查。但此案已盖棺定论,郡王不应过多干涉。”
“作为御史中丞,我与洛大人一样,查案只是我的份内职责,但是,今天想不想查下去也是瞧着我的心情好不好。”萧墨曜又给洛慕沄倒了一杯酒,“洛大人今日来此,难道仅仅只为了这件小事?”
洛慕沄接过酒盏,立刻换上一副表情:“自然不是。郡王说要请下官喝酒,不来岂不是太不给郡王面子。不过,来时路上我也十分好奇,不知郡王特邀我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萧墨曜含笑扫了眼洛慕沄:“洛大人觉得,陛下为何要把我召回汴都?”
洛慕沄主动举杯与萧墨曜碰了碰,眯起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狡黠之气:“难道不是外头传的那种原因?”
萧墨曜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举杯一饮而尽,目光落在洛慕沄微启的薄唇上:“如果真是那样,大人觉得如何?”
洛慕沄缓缓喝完了杯中酒,脸上渐渐爬上一丝红晕,淡淡道:“对于天下黎民而言,山河依旧,皆为萧氏。”
萧墨曜又笑了起来:“大人这暧昧不明的态度,真叫人意外呢!本王以为你会说只有二殿下才配坐上这至高之位呢……”
洛慕沄不加掩饰道:“目前而言,二殿下自然是储君最佳人选。”
萧墨曜幽深的眸子里流转着狡狯的光:“我真是很好奇,洛大人真正关心的到底是什么呢?洛大人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柳世堂一案,看似是一件普通的贪腐案,背后却挑拨了东州与南楚、南楚与汴都之间的关系,更甚,还挑拨了陛下与东宫的关系。这么说来,洛大人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对这个案件感兴趣呢?!”
洛慕沄漫不经心道:“日月星辰高悬天际,自然不会因为谁而黯淡,郡王您可能多虑了。”
萧墨曜顿了顿神,目光深陷在洛慕沄绝色的容颜里,只得接着喝了一杯酒,趁着酒意继续道:“太子萧璟琰乃陛下嫡出,陛下立萧璟琰为东宫从来是众望所归。户部想来由先太子执掌,经此一事基本就是颠覆了朝堂的格局。陛下本不想立二殿下为储君,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有太子殿下蛊害陛下,这事听上去也很奇怪。陛下年岁已高,天下终有一天都是他萧景琰的,为何会多此一举去谋害陛下?”
洛慕沄眉头一展,眼角一弯:“听郡王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罗?”
两人坐的很近,膝盖不小心的摩擦,惹得萧墨曜一阵心头酥麻。
萧墨曜趁着酒劲伸手按在洛慕沄肩上,让洛慕沄不由心里跟着一沉:“我可没这么说,洛大人倒看得清楚啊?”
洛慕沄摇摇头:“无论怎么看,妄议朝政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洛某可不敢信口雌黄。”
“好一个信口雌黄,洛大人你可别妄自菲薄,你的本事,大着呢!”
洛慕沄呵呵笑了起来:“郡王真是抬爱了,洛某何德何能,哪能这么轻易窥探朝局?”
萧墨曜笑道:“这些阴险歹毒的事情洛大人一个参政知事或许不敢做,但洛将军手下的三千赤影却能为此九死不悔。”
洛慕沄对上萧墨曜的眼睛,冷冷道:“郡王说的我一点都听不明白。下官为官向来清白,这脏水可不能随随便便往人身上泼啊。”
“洛慕沄,不对,或许还是叫你洛泓珝比较好。一件贪腐案,牵制南楚,搅乱东州,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按着你想要的走向而去。你呢,真的有手段有能耐,以一人之力搅动了汴都风云,连天子近臣都成为了你的棋子。你说你不是洛泓珝,我倒是怎么看都像呢!”
洛慕沄端起酒杯,红润的嘴唇在杯沿处摩擦着,言语间似有挑衅的意味:“郡王您说笑了。我们置身偌大的汴都城,便都是置身于天罗地网的黑白迷局之内,人人都是局中人,无以独善其身,无以回头是岸,哪能到洛某这里,就成了阴谋诡计了呢!”
萧墨曜幽深的目光落在洛慕沄脸上:“洛大人,你实在太厉害了,厉害到人人都想觊觎你的手段,独享你的才能。那萧璟庭欣赏你有本事对你毫无抵抗能力,而我也是,瞧着你便是阵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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