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迟停止了回忆,端起酒杯,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入口甘冽,后劲十足。
“好酒,没想到大哥府上竟藏着如此佳酿。”
“将军府常年闲置,何来的好酒。这是珩王差人送来的,说是出自酒阁的十里香。”
“酒阁?”凉迟不自觉地又满上了一杯,“似乎听人提起过,阁中好酒无数,引得许多人慕名前去。”
“什么酒都会有吗?有空倒是可以去坐一坐。”夫蒙睿若有所思。
“珩王明日在府中设宴,大哥可要前去?”
夫蒙睿挥手招呼一个侍女过来,“去备些糕点送来。”
“是。”侍女领命退下。
“饿了吧。”凉迟笑道,“又没吃早膳,大哥这坏毛病还没改掉。”
“晨起练完武有些乏力,没什么胃口。”夫蒙睿不以为然,“明日约好了兵部尚书卢大人核实军饷,户部好早日拨银子,珩王那边已派人回绝,宴会就不去了。”
“政务处理的这么赶,看来大哥在京都不会久留,打算何时动身?”油然而生的不舍,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聚。
“应该会过完中秋。”
“啊,对。”凉迟算了算日子,没几天便是中秋节了,不禁感慨道,“看来又要和大哥分开了。”
看出了凉迟面色的凝重,夫蒙睿放下酒杯,语重心长道,“三殿下最终还是要学会自己面对,为将者,护一方安宁,卫国之兴盛,参与皇权之争,实乃大忌,极易造成军心不稳,不管结果如何,本将军都无法相助于三殿下。”
凉迟随意地笑着,“大哥的性子真是一点儿没变,不愧是镇国大将军。”
“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对长公主呢?”质问无疑。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夫蒙睿顿了一下,连着喝了两杯酒,一脸淡然,“原来三殿下在担心这个,怕本将军会往皇后那边靠?”
“大哥与长公主的金玉良缘在坊间都传遍了,若你真与长公主成亲,即使大哥不往皇后那边靠,碍于本殿下与大哥的情谊,总有许多不便。”
“学会试探了,这点倒让本将军很欣慰。”夫蒙睿又满上了杯酒,“长公主与本将军一清二白,并无瓜葛。”
“为什么?”毫无掩饰的怀疑,凉迟的表情满是漏洞。
夫蒙睿冰冷的视线带着一丝丝怒意,“想法望眼欲穿,欲望破绽百出,看来真是半分都不能夸赞三殿下。”
凉迟慌张地收回视线,狡辩道,“只有在大哥面前才这样而已。”
“荒谬。”夫蒙睿冷着脸,“听说了三殿下回京都之后的所作所为,真是无半分长进,公然顶撞皇后,教你的隐忍全都抛于脑后。”
“隐忍?”凉迟苦笑道,“五年还不够吗?究竟是隐忍,还是怯弱,亦或是逃避呢?”
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愤怒,对夫蒙睿发完脾气,凉迟后悔不已。
夫蒙如沉默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道,“看来那时哭着被打屁股的小屁孩儿长大了。”
侍女恰巧将糕点送来,放下后,默默退下。
“大哥!”凉迟尴尬地羞红了脸。
夫蒙睿微动着嘴角,“来,这杯酒大哥敬你,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切全看三殿下自己的造化了。”
“好!”
两人举杯相碰,畅谈对饮。
暑气已消散殆尽,入秋以来气温已渐渐变冷,要开始变天了。
次日 珩王府
桂花香扑鼻而来,浓郁地萦绕在鼻尖,花色黄白相间,花朵小巧玲珑,古人曾赞叹: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桂花当之无愧,美得含蓄而诱人,芬香四溢,惹人怜爱。
步于院中,直叹花之绚丽多彩,金菊烂漫绽放,山茶花开得格外艳丽,多姿的木芙蓉让人挪不开眼,一簇簇的蔷薇花争奇斗艳,一串串洁白的花朵随风摇曳,似乎是凤尾兰?
太美了,满园秋色,与萧瑟寂寥的秋天完全不搭,却如此奇妙地毫无违和感。
两只眼实在不够用,看得凉迟眼花缭乱,有些根本叫不出名字,但还是相当漂亮,根本不用费心思去揣测,一看便知府邸的主人非常喜欢养花。
迈入正堂,或许因为时辰尚早,席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大殿下入席端坐着,只手捏着茶杯,似乎在入神想着什么,并未注意来人。
凉迟走近,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该坐哪里呢?
看出了凉迟的为难,侍女上前行礼道,“王爷说这只是普通的家宴,三殿下可以随意些。”
凉迟心领神会,挑了个离正席稍远的位置坐下,一抬头,视线对上了。
凉齐回过神朝凉迟这边看来,出于礼节,凉迟微笑着示意。有些惊讶,凉齐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显得很僵硬,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就算打过招呼了。
不知茶过几杯,一身黑袍,一人冷着张脸走入堂内,凉齐瞬间来了兴致,“哟,四弟来了,快过来大哥身旁坐。”
凉齐招手示意凉年过去,眼神中满是不屑,气场压迫感十足。深深的厌恶,满脸的嫌弃,两人冷眼对视,凉年毫无惧意地挨着凉齐坐下,视线不经意间瞥向凉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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