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对而站,南荣晨幽上前挽住了长孤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长孤行慢慢变了脸色,夫蒙睿把这些尽收眼底,真让人烦躁。
“幽幽,你去酒坊等为师,为师一会儿就过去。”
“哦,好。”南荣晨幽乖巧地离开了。
“大将军为何同一个孩子怄气?”
“绝无此事。”
见夫蒙睿不承认,长孤行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将军的眼神太过明显了。”
“有吗,这般年纪恐怕已经不是孩子了。”
“什么?”长孤行有些疑惑,他原以为夫蒙睿是因为幽幽推门的无礼而生气,但听这语气不怎么像呢,隐约间竟带着些许嫉妒。
“没什么。”夫蒙睿岔开了话题,“出什么事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西皇恐怕已经开始行动了。”长孤行没有丝毫隐瞒,他知道夫蒙睿不会算计他,他也不想对他撒谎。
夫蒙睿也忧神起来,“你该离开了,你所谓的君主只不过是把你当成诱饵,再这样下去你必死无疑。”
“我知道。”长孤行没有丝毫惊慌,“我不能,不会,也不愿离开,要我弃南境的百姓于不顾,我办不到。”
“那你自己呢?你会死的。”夫蒙睿极力想要改变这个男人的心意。
“我没有选择,我是巫族长老,不管是为了巫族还是南境,我都绝不能退缩。”长孤行垂下了手,“就当是赎罪吧,盂城之战,五千亡魂,皆因我一人而起,是时候清算了。”
“你不过是想保护无辜的百姓罢了,若城池被攻破,死的又何止是五千人。”
“大将军莫要忘了自己的立场,你我虽是生死之交,但终归侍奉二主,岂能苟同?”
这该死的立场,夫蒙睿早已受够了。
多少将士为了家国安宁,浴血拼杀,战死疆场,而那些达官显贵却可以肆意地纵情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军功是换不来的,死在他手里的敌将不在少数,而他也为几钱军饷甘向权贵俯首,助长奸臣。
夫蒙睿见过太多太过尔虞我诈,人心险恶起来要比恶鬼更可怕,爬得越高,他越来越无法理解父将舍弃生命都要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万里疆土和百姓安危,夫蒙睿曾经也怀着这样的赤子之心精忠报国,可他渐渐发现,他誓死护卫的安宁,只属于有权有势的人,百姓少了战乱的侵扰,却依旧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贪官当道,根本无法逃离那无形的剥削和压迫。
“我扪心自问,无愧于家国,无愧于百姓,现在的我只想为自己而活,所以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我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夫蒙睿将双手搭在长孤行的肩上,眼神无比坚毅,“我深知我无法阻止你,但我断然不会坐视不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你,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大将军何故如此?”长孤行躲闪着夫蒙睿的眼神。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我不会强迫于你,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过几日我再来看你。”夫蒙睿收回了视线,垂下手离开。
“大将军不必再来,你我缘尽于此。”
“我知道了。”夫蒙睿走的落寞。
长孤行愣在原地,无心去想什么答案,幽幽怕是等急了。
合上门,长孤行挨着南荣晨幽坐在地上,心疼地看着借酒消愁的南荣晨幽,“谢小姐被抓之事,幽幽打算如何处理?”
“徒儿……”南荣晨幽垂下了眼皮,“徒儿想救出离歌姐姐。”
“哪怕会有生命危险也在所不辞?”
“是,徒儿不愿舍弃离歌姐姐,若连徒儿都见死不救,离歌姐姐真的一点活下去的希望都没了。”南荣晨幽的眼眶已微微湿润,现在的她已没有精力顾及孟流朔那些该死的计划,她只想尽快救出谢离歌,看目前的形势,孟流朔显然已将谢离歌作为弃子,他根本没有打算让她活着回去。
“为师有东西要给你。”长孤行起身回到卧室,不一会又回来,将一个盒子和瓶子一起交给南荣晨幽,“盒中乃是摄魂笛曲谱,白玉瓶中有一粒药,你给谢小姐服下,可以暂时免受魔音的影响,劫狱之事宜你一人动手,以免打草惊蛇,为师会前去接应。”
“师父以前不是不让徒儿修炼巫术吗?”
“巫术的反噬过于沉重,你不是巫族之人,会更加痛苦,但现在它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师父。”南荣晨幽拿着师父给的东西,心中百感交集,世间唯有师父最能明白她的心境。
“幽幽要万事小心。”
“嗯。”南荣晨幽点了点头,又关切道,“师父的处境也不容乐观,您不能现身,徒儿自有计划,幽幽绝不能让师父冒险。”
见小徒弟一再坚持,长孤行顿感宽慰,他的小徒弟长大了,“为师相信你,但你切莫莽撞行事,师父等你回来。”
“好。”南荣晨幽不安的心顿时被极大的安慰了,“师父为何不劝徒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