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瞻国
渊城 东宫
风摇曳着枝头,鸟儿迎着风扑飞,哗地,鸟笼一下掉在地上,受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瞬间打破了宁静。
黑色的锦鞋绣工精美,刚走上台阶就被这不停的鸟叫吵得心绪难安。
“哪来的鸟,把笼子打开,放走!”赫连宗治脱下护肩,眉头紧皱。
“回太子殿下,是别人送给太子妃娘娘解闷用的,娘娘很喜欢,所以就留下来了。”一个侍女张皇地捡起鸟笼,却安抚不了受惊的鸟。
“听不懂本太子的话吗?赶紧放了!”赫连宗治怒甩衣袖,推开门走进里屋。
“是。”侍女急忙打开鸟笼,鸟儿扑腾了两下,飞向天空,周围一下就安静下来。
站在镜前,赫连宗治厌烦地解开腰带,随手扔在镜台前,忽地,一抹身影透过镜子,闯入他的视线。
惊恐之余,又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他猛地回头,试探着上前,轻轻触上那张脸,指尖的温热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了。
“清梦。”赫连宗治一把将宓清梦揽入怀中,眼角已微微湿润,他贪恋地紧紧拥住她,一切都令他痴迷。
冰凉的异物感让赫连宗治瞬间警觉起来,宓清梦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两人的距离被迫拉开,那双布满怒火的眼中是无尽的杀意。
“赫连宗治,你竟敢骗我!”宓清梦冷声质问,紧握住匕首的那只手也跟着颤动起来。
“清梦,我也是被逼无奈,父君以太子之位威胁我,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你深知我对你的心意,我又怎么忍心将你拱手送给别的男人?”赫连宗治心疼地看着宓清梦,她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憔悴的面容,单薄的身子骨,看的人是揪心的痛。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在南境的每一天都是怎么过来的!”宓清梦好不甘心,她也不过是颗棋子罢了,在权力和地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曾经的海誓山盟竟如此脆弱不堪,全是虚幻的泡影,让人只犯恶心。
“对不起……”赫连宗治垂下手,神情之间满是忏悔。
“别过来!”
赫连宗治刚想上前,就被宓清梦呵斥住,她紧握匕首向前逼近一分,谁料赫连宗治没有任何躲闪,任凭刀刃划破他的脖颈,渗出丝丝鲜红的血。
宓清梦吓得急忙松开匕首,匕首一掉落在地,赫连宗治见状毫不犹豫地拥她入怀。
“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宓清梦拼命挣扎,情绪瞬间崩溃,举起拳头用力地捶在赫连宗治身上,但他只是忍着,从未松开过手。
顷刻,宓清梦虚脱地跌进赫连宗治的怀里大哭起来,她肆意地发泄着她所遭受的一切,哭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的没有停歇,她需要用眼泪来安慰自己,等泪尽了,才能学会坚强。
“哭吧。”赫连宗治温柔地抚着宓清梦的背,静静地陪着她。
“骗子……”
良久,只有冷冷的一句。
别院
枝头的树叶又黄了,入冬后只会更加凋敝,可待到来年春天便会冒出新的绿芽,盛夏又是一片绿荫,可人心不会,一旦经历过寒冬,想要迎来暖春谈何容易。
宓清梦仰头望着枯黄的树叶,满目伤情,她被关在东宫整整三年,有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明明可以离开,但她不想就这样隐于尘世,她好恨,却不知从何恨起。
或许,她在等,等自己年少时坚信不疑的白首,她在恨,恨自己年少时妄自轻信的白首。
“梦姑娘,外面风大,您快进屋吧,您现在身子沉,吹不得风。”侍女担忧道,要是小主出了点意外,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院中任何一个人。
宓清梦依旧呆呆站着,似自言自语般,“听说南苑的贡菊开了,金灿中带着雪白,很美。”
“许是开了,奴婢也去看了,确实很美。”
“给我拿件披肩,我也要去赏菊。”宓清梦忽然来了兴致,闷在别院里着实难受。
“这可万万使不得,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您哪儿也不能去。”侍女惊慌劝道。
宓清梦就像没听到一样,径直往前走,侍女半点儿不敢伸手拦她,小主怀着身孕,侍女完全没了法子。
“梦姑娘,您等等,奴婢这就去给您拿披肩。”侍女小跑进入屋内。
宓清梦轻抚着肚子,现在还没有显怀,但她已经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律动,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慰藉。
侍女为宓清梦系上毛绒披肩,刚想跟上去就被宓清梦制止,“我要自己出去走走,不要跟过来。”
“这……”侍女一脸为难,却一点辙子也没有。
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宓清梦确定自己迷路了,她只来过皇宫几次,还都是有人带着,这地方比她想的大太多,已完全失了方向。
这条路她依稀还有印象,似乎上次见星洛公主的时候来过,宓清梦记得那位公主已经嫁入西平皇室,那次也是鲜有的一次回北瞻,她是位很端庄的公主,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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