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要对抗整个巫族,盘古不在,圣人不出,谁能做到?
祭祀渐渐过去了。
桑天子的元神和神识,都恢复活动。
虽然身上依旧有巨大的压力,但是他的身体金刚不坏,能够撑住。他想,“那庞大的压力是一种假象,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所以,只要不管它,就不会受它摆弄。”当祭祀结束,当对抗他的压力缓解,他甚至生出一股遗憾,“可惜了,要是能多坚持一两天,我肯定能突破。”随即他又想,“可是,刑天的意志也没退走啊。他们会不会再来一次祭祀,那就舒服了……”
想了一会儿好事,他趁着祭祀未全散,继续借着那压力与念力修行。
他看到,四象花和阴阳图两件法宝,已经被融合九成九,只剩一点混沌金的渣子。
“要不,把那支笔融了?”
那太可惜了。那可是极品法宝。
“融,天狗毛,说不定有奇效。”
想着,他把笔取出,掷到血中。在如江河一般的血水中,它只是一点。
桑天子一咬牙,将星沙震出,天狗毛也打散,让它们分别相融。混沌金的笔杆子,独独坚挺,被血水冲刷着……
“融得真快,再加入六识镜。”
太暴殄天物了,他自己都觉得可惜。
他扫过水火葫芦,心想,也不能只盯着那些许法宝,融一些普通的金银也不错。
于是他打开水火葫芦。
一颗三里的铜球被打成小块,飞出,接着,一颗十多里的铁球也被打散,飞出。金沙银沙如河流一般流出——血来者不拒,飞速融合。
桑天子见状,取出更多——忽然看向冰火犀牛,他目光微冷,心想,弄它!
先弄两头试试——
他用水火葫芦震杀两头冰火犀牛,将其投入血液中,血液中生出火焰。火焰中噼里啪啦,好像现场似的。那赶紧不很好。
混沌物种,果然不是正常人能享用的。
但是冰火犀牛的皮还不错。
所以,桑天子化身刽子手,对冰火犀牛袭杀,震杀,扒皮,融合。
第三天就快要结束。
外界的压力趋于平衡,血液的沸腾也渐渐止住。元婴身的八九玄功,终究没有抵达第八转的巅峰。修炼“冷却”的血液中,被融在一起的金玉慢慢地析出成密密麻麻的一块——他一阵惊愕,幸福地想,原来这才是巫族肉身强大的秘密。
“我要把它铸成一个整体,在里面设计一套阵法,首先,我可以仿照蚀日镜的阵法,铸成一课心脏……这是第一步……”
但他还没有想到第二步,一股近乎从心底生出的庞大压力,再次强加在他身上。而这一次,没有沸腾的血液帮助他渡过。
“怎么回事?”他的神识扫过身体,他看到一个灰蒙蒙的身影,如同雕像一般。那身影恒古存在的样子,博大,屹立,宁折不弯——当外界的祭祀结束,战神刑天本身的意志被凝聚,当没有外界的干扰,这股意志因要战胜一切对手,而愈发博大,于是变成这模样,与桑天子做对手。
“这是好事吧?”桑天子想,“还没有结束,我还能借他做点什么……融血的过程暂时告一段落,那一千六百多头犀牛的角,那笔杆子,还能再融一会儿,我先铸就那颗心脏!”
心脏在凝聚,阵法在其中蔓延。
速度很快,和道则演化那么快……
可就在这时,战神刑天的意志一阵比一阵强,压得桑天子无暇他顾——
他强任他强的说法,刚才实施的很顺利,但那是因为压力还不够大。
当压力足够大,连喘气都要拼尽全力。仿佛濒临死亡的时候,全身心地与那压力对抗,就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
对抗,桑天子的身体里流出一股他自己没意识到力量,如同溪水一般流淌,却不受天崩地裂的欺凌。那不是修行出的力量,那是意志,是一个人不甘心失败的心……
就算他的理智能接受失败,就算他能把认输挂在嘴边,但他的意志未曾服过。
意志与意志的斗争,没有服软一说。
只有一方对另一方彻底的征服。
两股庞大的威压,在祭坛上显形。
刑天是巍峨的巨人,桑天子是水将巨人环绕,巨人欲劈开水,抓住水,一直不可得。
那是意志的斗争……
弥散开的力量,让张衡都浑身不适。
无数阴兵,无数小鬼,无数巫族,都要拼尽全力才能抵挡——他们这才知道,祭坛上发生了什么。那个人面对如此意志不败,意味着什么?
张衡说:“大帝,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这诸多阴兵的意志会被击溃。”
酆都大帝说:“这是考验!”
这考验也太大了点,再这样下去,考验会变成伤害——
就在此时,六道轮回那里飞出一道玄黄之光,落在刑天的头顶,将刑天身上的悲伤与怨念压制,而后裹着他,倏尔间飞走。
整个天地空荡了。
桑天子感觉从内到外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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