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自认为对苏禅了如指掌。虽说并非从苏禅呱呱坠地起,便如影随形地陪伴其一路成长,但平日里碰面的次数,也足够让他对苏禅有深入透彻的了解。在苏禅踏入衙门之前,每一次相见,张成都能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笃定,这孩子对武功全然没有涉猎,毫无根基。瞧他平日里举手投足间,全然没有练武之人该有的沉稳与劲道。步伐虚浮,仿佛踩在松软的棉花上,又似走在湍急的水流中,毫无根基,随时都可能被冲倒;动作绵软,毫无力量感可言,手臂挥舞起来仿若无力的柳枝,随风飘荡,全然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少年模样,与那些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历经无数风雨洗礼,身负高强武艺的人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判若云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苏禅真正开始涉足练武之事,也就是前段时间进入衙门之后的事,这在众人眼中,是再清楚不过、毫无争议、板上钉钉的事实。
可如今,仅仅过去了短短时日,苏禅的武功竟恐怖到了这般令人咋舌、超乎想象、宛如梦幻的田地!张成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仿若被一层厚重且浓稠、密不透风的迷雾所笼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犹如陷入了混沌的梦境。内心如同翻涌不息的江海,波涛汹涌,巨浪滔天,一波接着一波,久久无法平静,好似有千军万马在心中奔腾。“……莫非苏小哥一直在暗中藏拙?他说不定打小武功就高强得离谱,远超常人想象,只是生性低调,如同隐匿在黑暗中、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从不轻易在人前展露锋芒,所以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被蒙在鼓里,如同瞎子摸象,全然不知他的真实实力……”这个念头,如同一道划破漆黑夜空、能照亮整个世界的闪电,在张成的脑海中迅猛划过,瞬间点亮了他思维深处那被尘封已久的一角。他越琢磨,越觉得若不是这样,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根本就无法解释得通,就像一团错综复杂、乱麻般的谜团,无论怎么努力,都理不顺,解不开,越理反而越乱。
但静下心来,仔细一番思索,张成又觉得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苏禅的父亲苏六在世的时候,苏禅就算大大方方地展露自己的武功,也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相反,凭借那高强的武艺,苏禅本可以更为轻松、游刃有余地应对苏六去世后的诸多复杂状况。就拿前段时间苏禅进入衙门顶班这件事来说,要是大家一早便知晓苏禅有这般强悍无敌、能震慑四方的武功,哪还需要张成和其他人四处奔波、低声下气地托关系、找人情?衙门上下必定会争得头破血流,如同饿狼扑食、争抢食物一般,抢着邀请苏禅加入。毕竟这年头,社会治安混乱到了极点,匪徒如野草般肆意滋生,在街头巷尾横行霸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江洋大盗更是猖獗无比,四处流窜作案,所到之处,一片生灵涂炭,百姓家破人亡,搅得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安宁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衙门正急切地需要像苏禅这样身怀绝技、能降妖除魔的高手来维护一方治安、缉拿那些为非作歹的犯人。凭苏禅这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身手,莫说顶班,就算直接担任捕头之位,那也是绰绰有余,甚至还能将捕头一职干得风生水起,凭借其高强的武艺和果敢的决断力,让整个衙门的威望都为之提升,成为百姓心中的保护神,为百姓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
在衙门这个复杂如迷宫、充满了权谋与利益争斗的小社会里,衙役和胥吏的职位,大多遵循着传给自家子女的惯例,每个位置都像是被打上了专属、不可磨灭的烙印,有固定的主人。要是有人妄图顶替他人的职位,除非有上头的官吏亲自出面干预,动用手中的权力施压,否则就得老老实实地给原主交付一笔数额不菲、足以让普通人家倾家荡产的顶班银。那顶班银的数目,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能是多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积蓄,甚至是几代人的心血,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只能无奈放弃。苏禅继承父亲苏六的捕快职位,按照常理来讲,本应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儿。但衙门里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情况实在是太常见了。苏六因公殉职后,保不齐就有一些心怀不轨、贪婪自私的人会动歪心思,绞尽脑汁地通过各种不正当手段来挤占这个职位。他们或是贿赂上级,用金银财宝堆砌起一条通往权力的道路;或是勾结权贵,攀附高枝,借助权贵的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张成自己就曾亲眼见过不少类似的糟心事,那些原本属于他人的职位,就这样被一些钻营之徒用不正当手段夺走,让真正有资格、有能力的人失去了机会。别看衙役捕快这个职位在官场的大格局中不算高,甚至有些不入流,可在苍南县的普通百姓眼里,那身份简直威风得如同天神下凡。身着那身威风凛凛的捕快服,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走在街头,百姓们都得敬畏三分,不敢有丝毫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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