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夫人听着陈嬷嬷传来的消息，手抖得茶杯都拿不稳了：“外面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陈嬷嬷脸色也很不好看，外面传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她担心好面子的夫人承受不住。
永宁侯夫人见识过外面的流言蜚语，知道此事绝不会那么简单，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陈嬷嬷，你将外面的谣言，一五一十的全部与我说，我能承受得住。”
“夫人，谣言终归是谣言，您不必在意外人的话。”陈嬷嬷太了解她了，要是她真的能承受的住，就不会因为外面的谣言亏待大小姐那么多年。
“说！”永年侯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将陈嬷嬷吓了一跳。
她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外人说，您不喜爱大小姐，所以一直亏待她。就连普通人家都会给女儿办一个及笄礼，而您，却没有。”
永宁侯夫人握紧了拳头，浑身都在发抖：“继续说！”
陈嬷嬷不敢再说，可是就算她不说，也会有人将这话传到夫人口中，那还不如由她来说，至少还能安慰一下夫人：
“平昌侯夫人那边散发出了风声，说您就是嫌弃大小姐，所以这么多年都没人见过大小姐长什么样。还说、您曾求人她，让她家中子弟娶大小姐……”
眼看着永宁侯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陈嬷嬷不敢再说下去，而是安慰道：“平昌侯夫人与您一向不对付，她说的话别人肯定不会信的，夫人您别放在心上。”
永宁侯夫人没有搭理她，自己一个人越想越气，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从喉间喷了出来。
“夫人！”陈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并向外面大声喊道：“快去叫大夫！”
“不准去！”永宁侯夫人硬撑着身子说道：“这个时候请大夫，外面的人不知道又要传成什么样了！”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陈嬷嬷眼里闪着泪花：“夫人！到底是别人的眼光重要，还是您的命更重要啊！”
永宁侯夫人用力的将唇边的血迹擦掉，眼神里都是倔犟：“我就算死，也绝不让外人看我的笑话！”
她没死，陈嬷嬷先被她给气死了，这么多年，为了所谓的面子，将言若若忽视得如此彻底。现在都气得吐血了，还是为了所谓的面子不看大夫！
她气得大吼一声：“您要是这么死了，才是最大的笑话！”
永宁侯夫人微微一僵，指尖蜷缩了一下，还是高傲的将下巴高高抬起：“我就吐了一口血，不会死人的。”
“你、你真的是冥顽不灵？”气得陈嬷嬷连尊称都不说了，想要将永宁侯夫人狠狠的骂醒。
陈嬷嬷是永宁侯夫人的奶娘，她一直把永宁侯夫人看做自己的女儿。
所以明知道永宁侯夫人做的不对，陈嬷嬷却一直舍不得说她，只能偷偷的对言若若好一些，想要给永宁侯夫人赎罪。
而且陈嬷嬷总觉得，总有一天永宁侯夫人会想通的，可一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她永远都不会想通。
不如好好的骂她一顿，看看能不能把她骂醒！
“为了所谓的面子，您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越推越远。平昌侯夫人有一点没说错，您就是嫌弃大小姐，可是大小姐又有什么错？”
陈嬷嬷从言若若说到了永宁侯，这两个人都是永宁侯夫人心里的刺，今日她就是要把那根刺从她心上拔出来：
“侯爷为什么那么多年再也没来过您屋里，还不是因为您这倔脾气。您要是稍微软上一些，侯爷也不至于与您赌气至今，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啊！”
骂着骂着，陈嬷嬷的眼泪流了出来，为言若若，也为永宁侯夫人。
永宁侯夫人被她骂傻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其实她早就后悔了，在那个与若若交谈的夜晚，后悔得彻彻底底。
她的女儿成为了皇后，她本该可以扬眉吐气了，却因为自己太过在意外人的眼光，造成了这个局面。
可是言若若不会再给她机会，因为她不配。
一滴泪顺着永宁侯夫人的眼角滑了下来，紧接着更多的泪流了下来。
“呜、呜呜……”永宁侯夫人终于痛哭出声。
“嬷嬷，是我错了，可若若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是我错了，呜呜呜……”她抱着陈嬷嬷，将多年的倔犟哭了出来。
陈嬷嬷也跟着她哭了起来：“夫人，您能想明白就好，日子是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陈嬷嬷通过短短的相处，觉得言若若是个心肠软的孩子，一定会原谅永宁侯夫人的。
永宁侯夫人只是失声痛哭，许是母女之间的感应。那个晚上她已经感觉到，她永远的失去了这个女儿，没有办法再补偿她了。
就在她们二人抱头痛哭的时候，一身怒气的永宁侯走了进来。
他黑着一张脸，想必也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蜚语，特意来找永宁侯夫人算账的。
面对门口的陈嬷嬷发现了他，连忙擦拭脸上的泪水，并推了推永宁侯夫人：“夫人侯爷来了，您记得奴婢说的，稍微软一些，不要太倔了。”
永宁侯夫人低头擦拭脸上的泪，心中深呼一口气，抬起头扬起一个笑脸，想要好好跟永宁侯说话。
谁知刚抬头就被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将永宁侯夫人的脸都打偏了，可想而知永宁侯的怒气有多重。
“侯爷！”陈嬷嬷惊呼一声，立马抱住永宁侯夫人。
永宁侯夫人的脸一下就肿了起来，她捂着脸，用力推开陈嬷嬷，不可置信的看向永宁侯，说话声都颤抖了：“你竟然打我……”
“打你怎么了！我还要休了你！”永宁侯额头上爆出了青筋，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是怎么对待若若的，你配为人母吗，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们侯府的笑话！现在皇上许是没有时间，你信不信等他抽出空，第一个就要收拾我们！”
竟然是为了此事而来，永宁侯夫人凄惨一笑，她为何还要对他心存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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