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然起身,红袍翻涌如涛,身上华贵繁复的金饰叮当作响,声音也颇为急切:“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阿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魔宫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阿姐一根头发!”
季清鸢被他这不管不顾的气势震得后退了半步,正觉头痛欲裂,一道慢条斯理、带着点甜腻笑意的嗓音,如同毒蛇般幽幽地滑入了这剑拔弩张的空气中。
“师尊……”江岫白终于开口了。
他依旧懒洋洋地坐在石凳上,一身墨袍几乎与身下的阴影融为一体。
他单手支颐,微微歪着头,看向季清鸢,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挂着一种柔和又甜腻的笑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您看,师兄和这位…‘朋友’,”他刻意在“朋友”二字上拖长了调子,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玩味,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岑川瞬间铁青的脸。
“他们都如此热心,争着抢着要去魔宫那等险地为师尊分忧。”
他微微前倾身体,靠近季清鸢,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刻意的亲昵。
“既然如此,不如就成全他们二位,让他们二人一起去。”
他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加深,一双琉璃似的眼眸漆黑幽深:“就让徒儿留下,守着师尊,也好让那二位没有后顾之忧。”
那看似体贴的提议之下,是毫不掩饰的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的险恶用心。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你!”
岑川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顶点,他猛地转向江岫白,碧绿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收缩成危险的竖线,周身妖力不受控制地激荡开来,卷得庭院里几株脆弱的花草簌簌发抖。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黑心莲!你安的什么心?!”
江岫白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甚至更加无辜纯良。
他微微侧头,用一种极其柔弱的姿态,向着季清鸢的方向轻轻瑟缩了一下,几乎要贴在季清鸢身上,偏偏声音里还灌满了委屈:“师尊……您看他。”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虚虚地指向岑川正带着怒意的脸,指尖还若有似无地擦过季清鸢的手背,让刚要冷静的小狐狸更加气愤。
“徒儿不过是担忧师尊安危,想留下来照顾师尊罢了,师尊这位‘朋友’怎的如此凶神恶煞?好生吓人……”
那尾音微微颤抖,带着点惹人怜惜的控诉,配上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衬得对面的红袍公子愈发盛气凌人。
“你放屁!”岑川气得几乎跳脚,指着江岫白的鼻子,声音都劈了叉。
“装!你再给本王装!你分明就是想支走我们,好独占阿姐!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黑心烂肺的毒蛇!心肝都黑透了的……”
“够了。”
季清鸢忍无可忍,猛地闭上眼,一声带着疲惫的低喝打断了正炸毛的小狐狸。
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疯狂冲撞。两边太阳穴突突地疼,眼前阵阵发黑。
她睁开眼,目光扫过眼前三人。
左边,宋听澜依旧端坐,琥珀色的眼眸深不见底,那沉静之下是磐石般不容撼动的意志,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坚持。
这个太倔了。
右边,被气得炸毛的小狐狸像只被点燃的炮仗,气得俊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碧绿的眸子因为怒火和委屈而蒙上了一层水光,死死瞪着江岫白,像只随时要扑上去撕咬的幼狼。
这个太单纯。
中间,江岫白慵懒地靠着,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无辜面具戴得严丝合缝,黑眸深处却翻涌着偏执而冰冷的暗流,指尖缠绕着她袖口的一缕纱,动作轻柔,却让她脊背发寒。
这个太心机。
三张脸,三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却共同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困在中央,动弹不得。
带着几分凶险的魔宫观星台和那坚不可摧的封印,此刻在她心中竟生出几分向往来。
眼前这三个男人,当真是比去魔域还要可怕得多。
她宁愿面对一个,也好过面对三个。
庭院里死寂一片。
琉璃灯盏在暮色中静静燃烧,暖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石桌,却丝毫无法驱散这方寸之地里弥漫的硝烟与无形的角力。
晚风穿过紫藤花架,吹落几片深紫色的花瓣,无声地飘落在冰冷的石桌裂纹上,也落在季清鸢紧绷的肩头。
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凉的空气似乎能稍稍压下胸腔里翻腾的烦躁。
然后,她抬起一只手,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突突狂跳的额角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真是头疼。
“你们三个都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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