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灿说的轻描淡写:“我所做的,就只是推一把,把他推到这车轮下而已。”
“宋将军,你不会不知道,他想做的,在做的,也是要把你推到这车轮下吧……”
宋烈山冷笑:“何谓规则之力?”
“齐大郎,是叶知府倚为左右手的座上宾。”
“在这怀庆府,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规则在谁手上,谁就是规则!”
“救出信之,本该见好就收!”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可知道,今日你针对他的后果是什么吗?”
陈子灿嗤笑一声,“哗”地一声,抖开手上的纸卷。
“这,才是规则之力!”
“他和我一样,只是利用规则,但他不是规则。”
“现在,这把刀握在我手上,而不是他!”
“但是,今天如果拿不住他,明天,出现在这上面的,就会是你,宋将军!”
众人定睛看时,才发现,那是一张盖着官府鲜红大印的通缉令。
上面画着的刀条脸,正是齐大郎!
宋烈山一把抓过这张画影图形的通缉令,仔细看了看,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教唆生员,欺君罔上,诬告他人,罪在不赦,现证据确凿,着即抓捕归案。”
“陈子灿,这,这是真的?”
“你真的有证据,能拿下他?”
陈子灿笑了笑:“我不但有能置他于死地的证据,还有他正准备置你于死地的证据!”
看着宋烈山将信将疑,欲言又止的表情。
陈子灿道:“宋将军,高信之已经骑着快马,从北门追了出去。”
“我让人去几个车行脚店打听,不久,当有消息传来。”
不等宋烈山开口,他扳鞍上马,直接道:“宋将军,请你出西门去追。”
“豹子,你从南门追下去。”
“现在没有时间多说,抓住了他,一切自见分晓!”
“抓不住他……”
陈子灿叹息一声,不再多说,勒转马头,扬手一鞭,向着县衙奔去。
齐永康将包袱放在膝头,靠着厢壁,坐在左摇右晃的马车上。
紧挨着他的,一边是个腆胸叠肚的胖子,看起来像个商人。
或许是走惯了江湖,坐惯了舟车,从齐大郎上来,他就在呼呼大睡。
肥厚的肩膀每一次摇晃,都撞的齐大郎一个趔趄。
另一边是个老婆子,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那熊孩子正是调皮好动的年纪,手脚不停。
一会儿扯扯齐大郎的袍子,一会儿摸摸他的包袱。
齐大郎心里本就有事,叫他们这一闹,更是焦躁。
他皱着眉,看了看胖子那魁梧的身材,想了想,还是自觉朝这边让了让。
但这么一让,这边的讨厌鬼,就动来动去闹的更加欢腾。
齐大郎眼一瞪,那老妇人就连忙拢拢孩子的手脚,再挤出一个半是歉意,半是讨好的笑容,弄的他毫无脾气。
既然没办法,只好由他。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好容易静下心来。
眯着眼,想了一会儿事情,车夫吆喝一声,马车却停了下来。
客人们吵吵嚷嚷地下车,原来是上林镇到了。
从怀庆府、修武县过来的行旅,多在这里打尖休息。
这是个三岔路口,从这里另有一条官道,却是从温县直达怀庆府。
马夫招呼大家吃饭喝茶,自己从车辕上,卸下那匹浑身是汗的老马,牵到槽上喂料饮水。
齐大郎不慌不忙地睁开眼睛,看着众人都鱼贯下车,这才整整头上的黑缎帽子,走下车来。
他并不想去温县,这里,才是他的目的地。
按照计划,如果修武县衙决定拘捕自己,那么首先,他们会找到家里。
若去的稍迟,他们会发现,自己的车夫,已经赶着马车出了东门。
如果在东门外截住马车,他们又会发现,齐大郎失踪了。
若非有经验的捕快,在城中搜索他的时间,就足够他逃回怀庆府。
齐大郎这么多年混迹公堂,行走于悬崖边缘,却从未失足,得益于他凡事,总爱从坏的方面考虑。
所以,他设下了第二个圈套。
虽然在成衣店里换了服饰,但如果真有人追踪到大车行,那么,自己无论怎样伪装,估计也会被查到上了去温县的马车。
孙老二车轻马快,估计这会儿,已经超出自己十几二十里路。
就算有人追上他,只怕也是人困马乏。
等问出自己的消息,掉转头来,也最少要耽搁两柱香的时间。
而他,只要混过前面的路卡,就可以登上去怀庆府的马车。
这里离怀庆府只有30多里,如果他们在上林镇搜索,那么,稍有迟误,就再也没有机会拦下自己。
如果回到怀庆府,那么,齐大郎已经想好了最少三条计策,一条更比一条毒辣。
他要叫这些不让他好过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高信之、陈子灿、宋将军、陈子服……
一个,他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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