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
白麻子穿着一身白衣,顶着一头白雪,回到了棺材铺。
两口棺材已经做好,一口棺材上面搭着棺材盖,虚掩着留出了一条缝。
单衣小伙子坐在另一口棺材的棺材盖上,他对刚走进棺材铺的白麻子说,老板,你还没有给我做那双白鞋。
白麻子说,墙上挂的黑色寿衣、黑色帽子,我还有黑色鞋子,这些我送你。两口棺材我也送给你,我把棺材本都送你。白鞋就不做了,我要关门了,彻底不干了。
单衣小伙子说,生意这么好,怎么不干了?
白麻子说这年头关外兵荒马乱,死的人多,做棺材是生意好,可是要用的木材没了。你来的时候肯定看到了,山上都光秃秃的。还有啊,我不想我一把老骨头了死在关外,我想回老家。
单衣小伙子问,老板哪里人啊?
“关中的”。
“关中也好不到哪里去,死的人比这还多。关外打仗,关中也打仗,关外还有口饭吃,关中饿死的遍地都是”。
白麻子没好气说:“你去过”?
单衣小伙子说是啊,我刚刚回来。
白麻子说:“刚回来家里就死了两人?是被打死的,还是饿死的?”
单衣小伙子说我家没死人。
“没死人你做什么棺材”?
小伙子说,给活人。
“哪个活人用棺材”?
小伙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麻子说,给咱俩,咱俩用。
白麻子眼皮一阵狂跳,头皮发紧,双手发白,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眼前的小伙子来者不善,是来找麻烦的。今天真是活见鬼,要么不来,一来来俩。人倒霉,做鬼都有人敲门,放屁都砸脚后跟。
小伙子接着往下说:“你穿白衣服白鞋,躺在一口棺材里,我就退而求其次,穿黑衣服黑鞋,也躺在一口棺材里。”
白麻子气呼呼,声音也大了些:“躺到棺材里去哪儿”?
“去云南丽江”。
“干嘛去那儿?”
“那儿有小桥流水叮咚…”。
白麻子脑子里嗡的一声,反应了过来,他跟踪我?我没发现,连橙二也没有发现,这是怎样的轻功高手?可以做到无声无息,瞒过了我也瞒过了橙二。我回来的路上,也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踏过雪的痕迹,难道他练成了踏雪无痕?他会飞?
杀手总是隐藏的,如果暴露了身份,就意味着危险。杀手的特质是让自己处在最安全的境地,想要最安全,就是要让对方消失,让对方去死。
白麻子的手放到身后,脸色变得惨白,手一运气,冰凌在手,这是鬼刺。
小伙子似乎没有任何的察觉,他依然平静。
不知怎么的,小伙子越是平静,白麻子越是不敢出手。
作为杀手,小白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对方明明一点儿防范都没有,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却看不到一丝破绽,没有给人一点儿刺杀的机会。
杀手小白真希望眼前的小伙子动一下,那怕是一下下,只要一下下,杀手就会捕捉到那怕是一点点儿的机会。
可是,对面的人一丝丝都没有动。他不动,杀手小白反而更不敢动。
从屋外卷进来一股冷风,夹带着雪花,有一朵飘落在了小白的脸上。杀手小白眨了一下眼,真的,只是眨了一下眼。
那雪花…飘落在小白脸上的雪花,到了小伙子的手上。
小伙子看似动都没动,然而那片雪花却在小伙子的手上融化。
小白的手软了,腿也软了。
几十年的杀手生涯,让小白判断的出,这是今生从未遇见过的高手,可能连橙二也比不上。
当遇到橙二的那一摔时,小白认为橙二是自己见过的第一高手。可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小白改变了想法。
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根本就是深不可测。
不敢出手,就得拖延时间,寻找跑的机会。我杀手小白最自负的就是跑,像鬼魅一般的跑。
白麻子收起鬼刺,心中惊慌,脸上还是恶狠狠的,咬牙切齿冷笑着说:“都躺在棺材里,咱们怎么走啊”?
“让隔壁的愣子赶上骡子,一车拉上两口棺材走”。
“我可不想去,人家愣子也不会去。你要死在棺材里,爱死到哪儿去就哪儿去,反正我不去”?
小伙子很平淡的说:“不去你就死了,真死到棺材里”。
白麻子悄悄点起一个脚尖,做好开溜的准备。他实在是没有把握能赢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而且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对方的气场已经让他完全失去了信心。白麻子强装凶恶的表情说:“怎么?你要杀我”?
“不是,是有人要杀你,我来救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是谁”?
“我是伴月”。
“伴月是谁”?
“是你杀手小白以及七杀星的…头儿”。
“真的”?
“真的”。
“那你露一手叫我瞧瞧,看你会不会本门武功”?
“行,我就露一手你杀手小白的鬼影移步”,说着,小伙子身体一轻,漂浮在了空中,向后一移,飞出数米,速度很快,还脚不沾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