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异响不断,姬婳似满足似病态的喟叹砸中鹿衔枝的心脏,叫她惊悚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更是不自觉地竖起。
她现在才知道,姬婳没说假话。
在封楼聿的境内,他虐杀她时所用的手法,在开膛破肚、啖肉饮血面前,确实已经算好。
她最怕的人不是封楼聿,而是与封楼聿同出一源的姬婳。
一个彻头彻尾的......
“吾看到你了。”声音从隔壁传来,太近太近,不很明晰却直击人心。
意识到姬婳就站在隔壁墙角,与她不过一米距离,鹿衔枝背脊僵得笔直,心脏狂跳。
刚穿书时,她亲眼看到男主坠崖都没有这么害怕。
嘭——
蓦地,墙体应声破裂开,一只冷白带血的手就这么出现在鹿衔枝面前。
瞳孔骤然紧缩,鹿衔枝瞪大眼睛,死死捂住嘴,这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怎么办?怎么办?
姬婳这个神经病要动手,可就不是杀人那么简单了。
嘭——
又是一声爆破,整面墙破开一个巨大的洞口。大到可以通过一头象。
看着从墙外另一面缓缓走来的身影,鹿衔枝闭闭眼,彻底麻了。
水红偏粉的长袍摇曳,尾拖带出一条血路,恶魔摆驾仪式感不强,但血腥气和压迫感却很强。
“小,女,孩。”
他咧嘴一笑,一双狐狸眼微眯,比艳鬼还妖,也足够骇然。
“怕吾?”说着,他朝她走来,一步一步。
鹿衔枝只能往后缩,使劲儿往后缩。
姬婳蹲在她面前,没有片刻凝滞,一把抓握住她一只脚脚踝,倏然抬起。
她纤细白皙的脚踝染上他手里暗红的血,在他手心显得格外易碎,似乎稍稍一用力就会被折断。
他直视着她,身躯背光打下的阴影将她彻底拖入比暗牢更暗的绝望。
“千百年,第一次,见到小女孩。”他笑,瞳仁中似红似粉的色泽加深,叫嚣着兴奋。
鹿衔枝神经都快炸了,“大,大人,我,有,病。”
听说鬼吃人还挑三拣四的。说句难听点的,谁会吃有病的家畜?
姬婳凑近她几分,阴冷之气迎面而来,“嗯哼?”
意味不明的尾音,好听又魅惑,却颤得鹿衔枝心脏都快骤停了。
他每发一个字节,对于她来说都是凌迟。
“花柳病,肺痨,外加一些不知详名的瘟疫,不知大人听过没?”鹿衔枝乱扯,声音弱弱的。
姬婳在盛锦楼玩儿了几百年,又怎么会不知道性病。
他勾勾唇,笑得邪肆戏谑,“这么脏?”抬手,指尖欲往她锁骨戳去。
鹿衔枝赶忙抬手捂住胸口,侧肩对着他。
“大人,这......恐怕,不妥。”她的语气僵硬至极。
姬婳爱玩儿疯的,当过女装大佬,又扮过一段时间的花楼老鸨,女人干不干净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和玉儿,什么关系?”他紧了紧攥住她脚踝的手,目露危险。
鹿衔枝想了想,装傻充愣,“小女子并不知大人所言何人?”
姬婳笑了一下,“你真厉害,玉儿从未亲自出手关人入狱。”
“你,第一个。”
鹿衔枝:“......”
意思她还得感谢一下封楼聿?
她沉闷不语。脚踝上的压力越来越重,抽抽地疼,几乎下一秒就能断裂她腿骨。
堕鬼食人时徒手拆骨,姬婳向来不懂怜香惜玉。一手爆头,恶鬼尚惧。
实在受不了他那股力道,鹿衔枝皱紧眉轻声呼痛,“疼。”
示弱有时候是很明智的做法。至少在她深陷囹圄时,示弱不失为一个拖住敌人的好招数。
姬婳突然松开手,伸手在她雪白的裙摆上擦了擦残留的血渍。
漂亮干净的白纱被他弄脏,拉扯出些许不合时宜的无名张力。
她那只脚无力地砸在地面,皮下渗血,脚踝上一圈浓重青紫看起来很是骇人。
“这也算疼?”他直视着她,似不解似不屑,又似轻然,总归算不得好。
他缓缓抬手握住拴捆她手腕的铁链,慢条斯理地绕了一圈,突然一把将她从墙角强行拽出去。
鹿衔枝小弧度地收回脚,还未将其藏在裙摆下,身体蓦然一轻。
她反射性地想摆手甩开他,却无济于事。她强忍住心里的慌乱与恐惧,尽量不让身体反应过度刺激到他。
巅峰级堕鬼,暴食时的杀伤力极强。只要他想,一把就能折断她的脖子。
几乎是被拖着走,三两下她就被他拉扯到茅草堆旁。
身体霍然失重,卷短的发丝失控遮目。在他的力道下,她不平稳地往后倒去。
铁链碰撞,晃荡作响。
姬婳将她摁倒在板硬的木块上,一手攥紧她手腕,束缚住她的铁链在她落下的一瞬间尽数断裂。
嘭——
嘭——
每一个圈环都断裂开,炸出的碎截化为伤人利器,在一束光线下白如劈天盖地而来的冰雹。
这场面实在太猛,鹿衔枝死死闭紧眼,撇开脸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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