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碍于今晚的场合，她已经很注意分寸了，只不过是敲打敲打，并没有疾言厉色，咄咄逼人。
却不想，激起了谭光月那么强烈的反弹。
几乎是当众和她撕破脸，而且，凭谭光月最后那句论断，公司就此对其雪藏也不为过。
这就好似AB两个阵营敌我开战，你是A阵营下的一员，立场却是站在B阵营一边，还当众宣之于口，妖言惑众，犯大忌的事儿！
她实在不明白，谭光月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大好的歌手前程不要了吗？一时间，也是懵在了那里。
在座部门领导皱眉的皱眉，沉脸的沉脸，神色个比个的不悦，气氛一下子糟糕透了。
周围众人，也是留意到了这边情况，脸色惊异不定。
宴会厅的谈笑声迅速小去，只剩下窃窃私语声。
“谭光月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大家别往心里去。”乔莉吐出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
说罢，抬眼一看谭光月，挥手道：“酒量不好，就别喝那么多，管樱，扶谭光月去休息会儿。”
管樱刚要应是，回过神来的季晓兰怒声道：“醉话，乔莉，这种解释你骗三岁小孩子呢？”
乔莉与她对视，淡声道：“季助理，酒后失言这是常有的事儿，我替他道歉，回头我会好好批评教育。”
季晓兰不依不饶：“一句道歉，就想这么掀过？”
乔莉眯了眯眼：“那你想怎样？要不是你说些阴阳怪气，不三不四的话，谭光月至于和你红脸。”
季晓兰眼神一冷，刚要再说什么，葛光奇低喝出声：“好了，都少说两句。”
随后，目光转向谭光月，慢慢道：“张林晓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公司也批了，她的事儿已经有了定论，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不等谭光月有所表示，继续道：“你说赌约，滚雪根本不可能赢，你的依据是什么？这件事你必须解释清楚。”
谭光月不以为然道：“这就是我个人的判断。”
葛光奇缓缓摇头，脸色变得严肃：“你要是不相干的第三方，怎么判断都行，但你是时光唱片旗下歌手，而滚雪与华璨定的赌约摆在那里。”
“你拿不出让人信服的依据来，却是当众扬言滚雪赢不了，我不得不怀疑，你是被华璨收买，有意散播谣言，蛊惑人心。”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儿在圈子里是最遭忌讳的，一旦传开，对你的声誉影响很大。”
谭光月皱皱眉：“葛总，你这是欲加之罪。”
乔莉显然比他更明白这个罪名的严重性，低沉道：“葛总，谭光月的专辑大卖，十之八九能占前五一个名额，赌约方面为滚雪这边做出了巨大贡献，他的个人判断，不过是警钟长鸣，对公司起一个告诫作用。”
季晓兰冷笑道：“什么警钟长鸣，叫我说啊，就是因为华璨看不到赢赌约的希望，是以，才买通了谭光月散播谣言，乱我军心。”
葛光奇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无根无据，仅仅是一个个人判断，若是警钟长鸣，那就应该私下找领导反应，而不是当众宣扬，乔总，这点道理，你作为公司中高层，应该再明白不过了。”
乔莉沉默，她已经看出来了，葛光奇是铁心要拿着这点做文章，这就是祸从口出啊，当众说了犯忌讳的话，那么多人见证，想赖都赖不掉。
至于目的嘛，很可能是想逼续签合约...
“随便你们怎么理解...”谭光月不傻，到了现在也是意识到一时口快惹来了麻烦，不过话已经出口，肯定是收不回来了，咬咬牙，就准备来个破罐子破摔。
“什么散播谣言，蛊惑人心，少把这种恶心的帽子往谭光月脑袋上扣。”
一道淡漠的声音突兀冒出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只见李睁起身走了过去，拿手指着谭光月，看向葛光奇道：“他不过是说了句大实话，怎么，连句大实话都不让说啦。”
葛光奇似乎早料到李睁会出面，淡淡道：“大实话，依据呢，没有依据，那就是空口白话，在座那么多人，大家都有脑袋，自然能判断的出。”
李睁嘴角泛起一抹讥笑：“依据早摆在那里了，只不过是当局者迷，谭光月好心点了出来，反被欲加之罪，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心人！”
被比作是狗，葛光奇就算涵养再好，脸色也是霎时阴沉，李睁视而不见，抬腕一看表，呦一声：“六点快到了，葛总，这事先放一放，等下再议，也不急于一时，先看本周风云榜吧。”
葛光奇看着李睁，沉默了片刻，点头嗯一声。
季晓兰揪着不放，是为了一口气，而他揪着不放，是为了有利可图，正如乔莉猜测得那样，逼谭光月乖乖续约才是目的。
这当中就有个分寸把握问题，之前已经逼得够紧了，李睁提出缓一缓，正是求之不得。
李睁一勾谭光月的肩膀，拖着不情不愿的后者回到位置上，叹气道：“冲动是魔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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