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道人将此牛唤出,脸上自信满满,此牛是他培养的灵兽中,压箱底的杀手锏,只是较为笨重,先前追击奔袭,却没有用武之地。
但此刻对方既然自己甘愿待在原地,这牛正好发威,想到他区区一介炼气弟子,竟能让自己使出杀手锏将其了结,也是三生有幸了。
那怪牛一出来便暴躁异常,两只前蹄不停地拍打地面,似乎原地再也待不住了。
郝道人此时虽然想浪费些时间,讲两句让自己心情更爽的狠话,不过也怕此牛不受他控制,便连忙发出指令,朝着俞寒一指。
怪牛听到指令,兴奋非常,终于解脱了一般猛然狂奔起来,四只大蹄踏得地面轰隆作响。
俞寒见了这声势也有些吃不准了,当即不敢坐在原地,起身两手掐起法诀来,亲自主持给阵法加力。
阵法禁制光幕在俞寒的催发与法力贯注下,浓郁到了极点,紧接着那牛便一头直撞了上来。
巨大的冲击力震荡开来,相撞之处一声轰隆巨响,漫天烟尘涌起,俞寒面前的禁制光幕被撞得一阵摇晃,黄色灵墙闪烁不定,不过这一阵剧烈晃动结束之后,禁制并未破碎,反而开始修复起来,随着一道道黄色灵力波纹的浮现,禁制灵力波动又恢复如初了。
等这一下尘埃落定,郝道人惊讶至极,他手上长剑已然就位,就打算等阵法攻破,进去一展身手,却没想到等到却是这个结果。
那怪牛蓄力一撞之后自己也震得不轻,一颗脑袋有些昏沉,原地晃了一晃之后,看清自己没有奈何得了这阵法,此牛大怒,又卯着劲一头撞过来。
俞寒不敢松懈,仍旧协助此阵一齐防护,那牛虽然连连撞击个不停,但力道却渐渐下降,俞寒察觉没有大碍,索性再次原地坐下,思量起来。
他一手握着那块令牌,一面直直地看着前方,双眼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郝道人此时却越发着急,迟则生变,他现在连戏耍的心思也没了,只想立刻将其了结,但偏偏他手段尽出,就是奈何不了眼前这一座阵法,气得睚眦欲裂。
俞寒此时陷入了一种深度的纠结之中,此阵只是速用法阵,一套阵旗所载灵力有限,并非可以无限使用,他又不知对手还有没有其他手段,若是被对方将此阵威能消耗掉,那就不好说了。
他想着还是给老道发一下讯号,请他救援比较妥当,于是握着令牌的手一抬,打算发出讯号。
不过他这只手到底还是僵在了空中,始终下不了手,他内心深处有一种隐晦至极的直觉,此刻这直觉愈发强烈,从隐晦深处一下突兀的显现而出。
他预感自己若是发了这一道讯号,那么可能再也无法筑基。
即使筑基也只能依赖丹药了。
为何会有这种预感冒出来?俞寒又陷入了沉思。
此番突遇强敌,他被追得狼狈不堪,思绪也是一团乱麻,但此时他的思路却渐渐清明了起来,宛如物极必反,乱极生静一般。
俞寒将此番遇敌前后细细回想了一遍,只觉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以往他遇上的敌人虽然没有筑基期,但也各个比他修为高的多,何曾吓得如此狼狈?
他这一次一碰上此人,连还手也不敢还手,碰也不敢碰一下,一路如同小鬼见了阎王,只知逃命,半点反击的心思也没有。
虽然敌强我弱本该退避,但退避与吓得肝胆欲裂之间却有着天差地别,如此绝不是他应有的表现。
为何会如此,他敏锐的探究出,原来竟是昨天与那神秀八怪之一的百通盗怪吴通子的一个照面,那人身上磅礴的灵压将他给吓住了,让他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致今日一见了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敌人,便心惊胆战至极。
如此一来,那一种预感便从心底生了出来,这种关乎修行大道的直觉又从何而来?
他思来想去,终于发现了其中端倪。
他发现自己自从修行剑道之后,心境和未修剑道之前有了深刻的转变,若是他没有修行剑道一途,那么此时他发出讯号请求支援,是水到渠成的明智之举,挑不出一点毛病出来。
但如今不同了,他仿佛是在攀登一条直达天际的悬崖天梯,这是一条险峻至极的路,更是一条独行路,他本来可以持续攀登而上,但若是这么一退,便如同会落入万丈深渊,从此万劫不复,再不必谈什么得证大道云云。
谁都知道大道可望而不可及,但谁都不可能不动心。
谁都说着如此也可,知足常乐,何必奢望那些不切实际之物,但谁也不肯斩断自己的修行根本,就算那只有一丝渺茫的机会。
他的直觉告诉他,筑基可能在此一举!
俞寒悬着的手放了下来,手掌一个翻转,令牌消失不见,收回了储物袋。
手掌翻回来,出现的是一柄细细长剑。
他已将对手从头到尾展现的本事仔细推理了一遍,他自己虽然法力相当深厚,但与筑基修士相比,还是有所不如,这一点,是无法弥补的,但却不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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