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欢赤足从撕裂的空间中走了出来,鎏金裙裾扫过结冰的河床。
天欢刚一出场,便眼也不眨地盯着冥夜金黄色的神瞳,满心的怒火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蛇类竖瞳,语气嘲讽地叹道:“天道果然是疼你,镇水冰晶本是墨河水族世代至宝,水族供奉了它数万年也没从它得到多少好处,而你,只是在体内蕴养了它几百年,它便心甘情愿的认你为主,还甘愿舍弃冰魄为你觉醒神瞳。”
冥夜抬起头看向天欢,冰晶散发的光芒打在少女的脸上,她一头长发只用一支森白的骨簪松松的挽着,那些曾经流云般垂落的青丝此刻因着冰晶的缘故,泛着妖异的霜白色,发梢都凝结着细小的冰凌。
那双妖异的幽绿色竖瞳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冥夜仔仔细细地观察,试图从那双眼睛中寻到一丝一毫从前的温情,可是没有,只有贪婪,痴狂,嘲讽和不屑。
冥夜失望地垂下头,低低的笑出声来:“哈哈,可笑,多可笑啊,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想尽了办法退婚,甚至为了不欠水族因果,生刨已经与我融为一体的冰晶,可你,早就在一开始,便在我体内种下了血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可笑?”
天欢略带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没有回应冥夜的话,双手结印攻向冥夜。
冥夜本能的运起神力去挡,却猛地想起了药圣说过的话,硬生生的卸去了六分神力。
然而打在他身上的力量强的可怕,丝毫不像是已经不得寸进之人的力量,强行抗下天欢的一击后,他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血腥味,后背重重撞在碎裂的玉柱上,心中对天欢的最后一丝感情泯灭在被心上人反复欺骗的恼怒中。
冰晶散发的光芒从穹顶倾泻而下,将天欢的雪色裙裾染成幽蓝,她足尖悬空三寸飘来时,金丝鲛绡在夜风中扬起蛇信般的弧度。
"你..."冥夜刚开口便剧烈呛咳起来,嘴里不停地溢出血。
天欢悬停在冥夜身前,伸出手温柔地替冥夜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用比从前每一次和冥夜说话还要温柔的语气道:“冥夜哥哥,你的眼睛,是你自己给我,还是我亲自动手剜出来?”
天欢温热的气息吐在冥夜脸上,冥夜运起体内的神力,猛地攻向天欢,天欢猛地后退躲过攻击。
冥夜见一击不中,双手结印,预备再次攻击,天欢见状,一双竖瞳不悦地眯起,嘴里轻轻念出一段晦涩拗口的咒语。
桑佑和墨河王被震惊的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见天欢念咒,桑佑连忙提醒冥夜:“小心,她要催动血契!”
冥夜连忙运起周身神力护体,可血契哪里是那么好防备的?
几乎在天欢念完咒语的下一秒,冥夜便感觉到右眼仿佛被火烧刀剜的痛意,一股鎏金色的血从右眼溢出,视力变得模糊不清。
冥夜咬牙忍着痛,用完好的左眼死死盯着天欢,心头不断滋生出对她恨意。
桑佑看到冥夜的右眼已经开始脱离眼眶,大惊失色,与墨河王对视一眼后,父子二人一齐向天欢攻去。
天欢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挥了挥衣袖,墨河王父子便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地上。
桑佑吐出一口血,满脸复杂地看着天欢一步一步逼近冥夜,记忆里圣洁高贵的女子,如今邪气四溢,满脸都是狠辣,他只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世界了。
从小疼爱的妹妹疑似同魔神有联系,心存好感的圣女,也完全不是他认为的那般慈悲善良。
桑佑头一次觉得自己识人不明。
天欢用手勾起冥夜的下巴,冥夜的右眼已经有一半脱离眼眶了,鎏金色的血液从冥夜的下巴掉入天欢的手心,粘稠的触感让天欢不适地皱了皱眉,嫌弃地吐出一个字“脏”。
冥夜听到后,只觉得心口仿若被利刃刺破,比右眼更痛,他抬起眼眸,头一次丢掉了上神的稳重,有些癫狂地道:“你嫌我的血脏,怎么就不嫌我的这只眼睛脏?”
天欢仿若没听到冥夜的问话,用右手死死掐住冥夜的下巴,抬起左手将一缕神力打入冥夜的右眼。
冥夜感受着骤然加大的痛楚,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掐诀,在右眼彻底脱离眼眶的同时,猛地攻向天欢。
天欢并没有躲开,她知晓冥夜是想趁着她躲避之时抢回神瞳,快速将鎏金色的眼珠收入手心,硬生生的抗下了冥夜的攻击。
冥夜这一击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天欢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一般的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冥夜又向她攻来。
天欢连忙侧身躲避,嘴角滑落的血珠因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转了个圈,有一滴恰好甩在了冥夜的脸上。
螣蛇族的血液本该是微凉的,可冥夜却莫名觉得脸颊仿佛被岩浆烫了一下,险些让他泄了力。
他稳了稳神,伸手召唤出三叉戟,攻向天欢。
却不想,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的人突然出现,一掌击退冥夜后,揽住天欢的腰,趁着冥夜等人没反应过来,撕裂空间,带着天欢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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