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锆星凝视着江稚月分不清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见她楚楚可怜的跪坐在草叶间。
噤起的鼻子显得有些委屈，睫毛被剔透的泪珠洇成一簇簇的，鼻音浓重。
不懂另外俩人为什么喜欢她。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漂亮点。
身材也挺好的。
味道也蛮好闻——
许是半晌缓过来劲，江稚月默不作声的低头将落在附近的黑色羽毛一片片捡起、捏在手中。
然后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开口：“你掉毛有点严重，南少爷。”
“...”
南锆星险些没气笑，身后的黑色羽翼渐渐消失，没好气道：“我就不该浪费精神力救你。”
他是脑袋断了根弦，才会多事出手救这个血仆，更何况人是司珩的、跟自己又没关系。
南锆星先前并不排斥人类，甚至在Rhosyn学院结交了很好的人类朋友。
本以为是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兄弟，却没成想对方自始至终都只为盗取Rhosyn的镇校之宝，甚至被拦住去路时，毫不犹豫的用圣器刺向他的心脏。
躲闪不及便受了重伤，也是这时司珩出手相助、救他一命。
江稚月倒能理解南锆星被背刺后的抵触心理，抿了抿唇装作没听见，指尖拨弄柔软的羽毛尖尖，“所以这毛你还要吗。”
南锆星见她仰头望向自己的茶色眼睛，似被水冲洗过的珠石般透亮，总有种怒意无处释放的无力感。
一拳打在了棉花里。
“你掉头发还会往头皮上粘吗？”
他抬脚准备离开，见女生在原地没动弹，随口一问：“不走？”
“腿软了，站不起来。”
她是只掉一回，可从心理上的体验，已经媲美死三次了。
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夜色临近，吸血鬼越发活泛。
江稚月衣服被他无意扯烂、露出大片莹白圆润的肩，南锆星只得靠近，弯身将人横抱起来。
轻松的像捧着个布绒娃娃。
他将近两米的身高，外加作为纯血族、获得了增强体能的特殊加成，浑身肌肉都是鼓鼓的，有种难以描述的力量感。
脚步稳得不像话。
瞥见其左侧微闪的耳坠，江稚月的目光游离，看着银色短发落在冷酷的眉眼间，倒很有男人味。
“谢谢。”
南锆星低头睨了眼被抱在怀里的女生，手里还玩着自己掉落的羽毛，浅灰色眼眸盯上几秒才挪开。
忽略那抹异样回道：“要谢就谢司珩，要不是他、我不会插手的。”
*
次日去往教学楼的路上，学生们全都围堵在门外，不知正对着什么议论纷纷。
江稚月顺人群的空隙挤了过去，看清面前的一幕时错愕的睁大眼睛。
只见三名穿着粉灰色制服的的女生倒在血泊中，四处迸溅的血迹已有一些干涸，场面很是血腥。
注意到其中一人褪成绿色的长发，她才恍然这是找自己麻烦的三人。
难不成是司珩？
猜想中，微凉的气息蓦地从身后传来，席安遮住江稚月的眼睛，稍低的温度贴在肌肤上，在夏日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姐姐还是不要看这么血腥的场面了。”
席安左手捂着她的眼睛，右手则趁机同其交握，把江稚月整个人半圈在怀里。
唇角因贴贴扬起抹浅淡、不合时宜的弧度。
“事情没结束，恐怕不能准时开课了。”
感觉到睫毛疑惑的在掌心扫了几下，他随即继续：“司珩拿着圣水，跟另外三个初拥吸血鬼在顶层的缓台上。”
他这么解释，江稚月便清楚了大概。
“喝下圣水的血族会五脏成灰、七窍俱灭，是最痛苦的死法。”
“司珩看着温柔，实际上残忍的很，姐姐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又茶言茶语的挑拨离间。
江稚月抿了下唇，忽而透过少年的指缝瞧见远处高空的异样，大片灰蒙蒙的烟尘消散开，心里猜到个七七八八。
没过几分钟，司珩走了出来，有种落落不染灰尘的感觉，完全想象不到刚才狠厉逼仄的样子。
见席安正牵着女生的手，原本柔和的眼睛冷了几分。
“月月，过来。”
江稚月还没开口，席安便抢先道，“这么凶做什么。”
“姐姐害怕，我只是在安慰她而已。”
司珩淡红的唇轻抿，看着对方格外体贴的模样，“月月是我的血仆，害怕也是我安慰，用不着你。”
“那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是南锆星救的。”
空气倏尔陷入寂静。
附近的学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知道一向温柔的会长和天使一样漂亮可爱的席安有些不愉快。
都静悄悄的不敢吱声。
围观的视线越来越多，江稚月不禁捏了把冷汗。
她听说过吸血鬼对血仆强烈的占有欲，尤其是对味道极为挑剔敏感的纯血族。
于是将手从席安交缠的五指中抽出，走近扶上司珩的手臂。
“是我看见那三个女生有些害怕了，别生气，司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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