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队长家里家外站满了身穿民族盛装的客人,尤其是老社员的女人们穿得更是争奇斗艳,每个人的头上都扎着平日里舍不得带的彩色纱巾。
绕子队长头戴花帽,刚剃了胡须的黝黑的脸容光焕发,身穿衣领和袖口上绣了花的白色短上衣,蓝布大裆裤子,脚穿一双军用胶鞋。
绕子队长身体微弯伸出双手与马站长和关祥飞握手。
热衣汗大姐穿着仝兰芝做的紫色的爱迪莱斯大摆的长裙子,头扎红色的沙巾,热情地一一拥抱了马站长的夫人和仝兰芝,刘光华。
这时,有礼宾过来把仝兰芝一行引导到西屋的大炕上,背靠着炕上的墙盘腿坐下来。
炕上铺着一张大餐巾,餐巾上摆满了掰成小块小块的馕,还有成把的馓子,油饼,葡萄干,葵花子,沙枣,巴旦木。
担当服务员的女礼宾爬到炕上跪着给每位客人倒茶水。帕提古丽汗和哈提曼汗从外面进来,和刚才的女礼宾耳语几句后,笑着说:“队长让我们来服务他的贵客。”
不一会,一盆羊肉粉汤端上了炕。帕提古丽汗和哈提曼汗一人往碗里盛,一人负责端到每个客人面前。
“师傅!你们不要客气!吃!吃!”帕提古丽汗平身双手示意客人。
门外不断的有客人进出着,又有一波客人到了,东屋的炕上坐不下了,引流到西屋。
新来的客人和炕上的客人互相礼貌问好后,也上炕盘腿坐下来。
红卫一不小心把碗打翻了,帕提古丽汗迅速又盛一小碗粉汤递了过来。
老社员的婚宴讲的是一个实惠,粉汤里一块拳头大小的羊肉吃下去就差不多饱了。
仝兰芝一队人出来时,正赶上队里四辆披红戴花的马车,在队长家门前排着队整装待发呢。负责去接亲的小伙子、小姑娘们穿的花枝招展的爬上了马车,新郎官热苏力穿戴一新肩挎红绸带坐在第一架马车上。
仝兰芝一行人刚走到队部门前遇见了葛素华,她领着两个孩子。一问仝兰芝是刚从队长家出来,她责怪着仝兰芝:“你怎么把俺忘了?我一个人领着孩子怎么去?”
仝兰芝说:“你快去吧,人多的很,没人注意你。”
大家都跟着马站长来到马云朵和王婉露的宿舍,一番客套话后,马站长看看表,说:“我们要走了,班车该从五大队折返回来了。”
“老头子!你先回吧,我在丫头这住一晚再回。”马嫂子操着浓浓的甘肃口音说。
“家里那几个丫头咋办呢?”
“她们个人做着吃去,额明天坐班车就回咧。”
关祥飞陪着马站长去路边等班车去了。仝兰芝和刘光华陪着马嫂子坐在炕上聊起了家常。
马嫂子拉着仝兰芝和刘光华的手说:“谢谢你们对两个孩子的照顾,王婉露她妈也经常说起你们,说你们都是好人呐。”
仝兰芝说:“都是当妈的,哪有不疼孩子的?倒是要谢谢你家马站长,让关师傅在城里有了一份工作。”
“那是关师傅有本事,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有肉吃呢。”马嫂子摆着手说,她对刘光华说“那会子车队有车没人开,看把 娃她爸爸急得。得亏你家爱人来了。”
刘光华感激地握着马嫂子说:“是要好好谢谢你的呢,谢谢马站长给他这个机会。家里四个孩子,他能出去工作,我的压力就小了点。”
“你们在这谢来谢去的,都是因为缘分让你们相识;都是因为相识让你们相惜。”王婉露在一旁调侃着说。
仝兰芝赞成王婉露的缘分一说,她问:“对!俺们是有缘人。马嫂子!听说马站长是跟王震将军进疆的解放军?”
“他和额结婚半年就参军走了,多少年都没有音信。儿子五岁的时候收到他从新疆喀什寄来的信,额接到信就带着娃,靠要饭走了一年多,一路找到喀什。路上死了几回没死掉,一路上受的那罪呦。”马嫂子想起往事不免伤心起来。
仝兰芝深有感触地说:“我们拖家带口的坐着火车来,都遭了不少罪。可以想象嫂子那会儿一人带着孩子一路走来,得遭多少罪呦。”
刘光华听马嫂子说是从甘肃娘俩走着到新疆的,心疼地抱着马嫂子哭起来。
马嫂子说:“那会子是豁出去了,反正要是不走在老家也是一个饿死,还不如冲着那一丝光亮拼上娘俩的命就来了。”说着说着马嫂子又笑起来。
三个女人越说越投缘,仝兰芝拉着马嫂子说:“都到我那里去,中午都到我家吃饭。”
马云朵和王婉露高兴地从炕上跳下来,说:“太好了!就喜欢吃仝姨做的饭。”
马嫂子指着两个姑娘说:“看来你俩没少吃仝姨的饭。”
“仝姨!我们想吃你做的高粱面鱼鱼。”王婉露说。
马嫂子提醒到:“把你们的口粮带上,谁家都是定量的。”
仝兰芝新学的高粱米鱼鱼拌炒酸白菜做好了。饭桌太小,仝兰芝让刘光华两口子陪马嫂子坐在小桌子旁,关祥飞吃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说:“仝兰芝厨艺大涨,光华!你跟着仝兰芝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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