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人和人之间或许真的存在某种必然。
叶明忘不了赵泰最后的那句话。
“或许当年，我不让凌运舟去代替我领养你，我们之间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吧！还有，小子，你记住，是滨海容不下凌运舟，不是我容不下！曾经我给过他脱身的机会，可惜那老小子属实是有些能力的，硬是把归龙大桥给做成了！”
“轰……”
叶明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响。
“原来，逼老头离开滨海……”
叶明只觉得自己嗓子堵的厉害，他很想放声吼几句，可却一点声音都是发不出来。
“如果重生的代价是永远的失去另外一些东西，那我宁愿从未有过重生的机会！”
叶明仰头望着空旷的天花板，在其身后是早就没了呼吸的赵泰。
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原貌的莎莎默默走到叶明的身边，而后缩着肩钻进了叶明的怀里。
“莎莎，其实……其实我还挺不想让他死的！”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莎莎使劲往叶明的怀里钻了钻，而后喃喃自语道：“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没有办法陪着你，请你一定要记住，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莎莎说话的声音很低，也很无厘头。
叶明像是听清了，又像是没有听清。
成长的代价毫无疑问都很惨痛。
叶明有时候很想放弃这种不见血却要人命的成长，可惜有时候命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像叶明这般，妄图逆天改命的存在。
“噗……”
叶明只感觉喉间涌上了一抹腥甜，而后整个人就像是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一般。
窒息，压抑，痛苦。
……
……
石门。
叶明离去并没有带走石门的混乱，相反，整个省委都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
每一个人过往间都是行色匆匆。
尤其是纪委和政法方面，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一脸疲惫的廖东来靠在椅子上，他这么大年纪，两天一夜不合眼，整个人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一样。
“张厅，齐秘书长这个案子影响实在是太坏了，闫书记亲自嘱咐尽快破案，为什么到现在你们连一份口供都拿不到？”
廖东来对张博愈发的不满，整件事这么大的压力，张博所表现出的工作能力却和以往相去甚远，实在是让廖东来提不起一丁点好感给对方。
同样一脸疲惫的张博闻言不由苦笑着回答道：“廖书记，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能不能先不急？还有就是，齐秘书长那个案子，从所有线索来看，凶手是陈婷，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定非得要一份口供，然后还不允许我们上点手段？”
“我再说一遍，齐秘书长虽然已经被举报了，但是我们纪委都还没有立案，所有的处分也都没有真正落地。陈婷作为齐秘书长的家人，她现在就还是正儿八经的副部级家属，你可以把她当成是嫌疑人，但是定罪要有符合程序的口供或者可以直接证明嫌疑人犯罪的铁证，你堂堂一个高配正厅级政法干部，难道连这么简单的规矩都不懂吗？”
廖东来冷冷盯着面色并不好看的张博。
虽然廖东来不算是张博的直属领导，可毕竟级别在那里压着，纪委监委又是那么特殊的部门。
所以尽管张博对廖东来很不满，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分了，当即点点头，便是起身告辞。
……
……
京都。
叶明用了半天的时间调整好自己情绪，而后便是跟着林家的来车，往林家的四合院而去。
胡思乱想间，低调的大众车停稳，叶明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到了。
“叶明！”
车门打开，香风袭面，娇小的林木木没等叶明下车，便是直接扑到了叶明的怀里。
“好了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害臊！”叶明将心头对凌运舟的遗憾压下，宠溺的拍了拍林木木略显削瘦的后背。
叶明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情不好影响任何人。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往前走。
叶明不觉得自己努力将濒死的龙舟救活有什么问题，这也不是一些人可以草菅人命的理由。
压下心头的阴霾，叶明抓着林木木的小手起身离开车，而后跟着小丫头一起往院子里走去。
林家的宅子，叶明不是第一次来，可还是不自觉的有些许紧张。上一次过来老爷子和林木木的父亲都刚好不在。
林木木的母亲虽然对叶明的印象还挺不错，可在这样的家族里头，女人明显是没有太多的话语权的，这也是这个时代所造就的另一种相对畸形。
挽着叶明胳膊的林木木似乎是感觉到了叶明的紧张，于是赶忙小声的安慰道：
“叶明，你不用担心，爷爷最宠的就是我了，不管你表现的怎么样，只要我事后撒撒娇，他就拿我们没有办法！”
“臭丫头，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开始拐向自己的小情郎了！”
林擎爽朗的大笑声自两人面前的拐弯处传来，而后很快叶明便是看到了龙行虎步的林擎大步向着自己而来。
“大伯！”
叶明笑着对林擎打了一声招呼。
两人或许是接触的次数多了，如今相处下来，倒是自然的很。
林擎笑着锤了叶明一下，而后看向旁边正撅着小嘴一脸不满模样的林木木，轻笑道：“行了，丫头，叶明就交给我带着去见老爷子吧，你没事干出去玩会！”
“不要，我也要跟着！”林木木说着直接藏到了叶明的身后，明显是打算耍无赖。
“那我就只能让你爸出来接你的小情郎了，要不到时候你问问他，看看让不让你跟着？”
林擎的话还没说完，林木木就苦着小脸离开了叶明的身后。
“臭大伯，我一定会跟爷爷好好说你几句坏话的！”说着，林木木还冲着林擎做了个鬼脸。
“叶明，那你跟着大伯进去吧，你放心，不管是爷爷也好，还是爸爸也好，你都不用怕他们，因为有我给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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