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兆文却摆摆手说:“今天不谈工作,只喝酒!”,说罢好像有意看了看几个副职。
李辉立即再次举杯而来。
温言奇抬头见是李辉又要来敬,忙说:“李书记,我俩刚才不是喝了嘛?”
李辉笑笑,“再来一杯”,李辉站着,温言奇只好扶了卓沿也起身。
李辉又说:“温县长,早就听说过你,原来市里的甘副市长就给我讲过的”。
“哦,你说甘宏业副市长?”
“是啊”,李辉笑道:“当时我还在办公室作副主任。县长这次来云州上任,以后还要多指导我们啊……”。
温言奇摆摆手,“李书记客气了,你们都算老云州了,刚才还和杨书记说呢,以后向你们学习的地方还多”。
“温县长谦虚了,刚才我们几个还说,县长想法多、办法也多”……
温言奇想客气,一股酸水冒了上来,赶紧喝了口水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只好摆了摆手。
李辉像是看出了端倪,也不再啰嗦,就说:“县长,都在酒中了,过后我再专门汇报!”,说罢又干了酒,拿着酒杯倒了倒,一滴白酒滑落。
温言奇头都炸了……
杨兆文代替县委开了头,剩下的仿佛约好了一般,副书记、副县长,甚至各委办局长轮番请客。断断续续的搞了一段时间,不是这个农家院就是那个农家菜,温言奇早已没了一开始的新鲜,过来过去的就那样几个菜,就那样几个人,一开始还客套几句,到最后话也懒的说了,端了酒杯,意思意思即可。杨兆文再没有出席过,温言奇自然就坐了首位,推说不喝或者少喝,也没人敢再劝。
酒是少了,只是心里厌烦。
晚上早早走过了交通局长薛宗誉的过场,浑身乏力,一头倒在沙发上,连灯也不去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敲门声吵醒。温言奇懒得动弹,任由敲去,可来人跟吃了秤砣似得,一直敲着。无奈只好推开门, 对面武装部长家也开了门,看见温言奇,点头笑了笑,又关上。
自从来了云州,温言奇的宿舍除了办公室的人会来,一直没有外人造访,今天这人个倒是第一个,只是温言奇不认得。
来人叫了声县长好,温言奇只得让进门来。
“你是?”
来人堆了一脸笑。“温县长不认得我,我叫郑延凯。”
“哦,你坐,”,温言奇仍旧云里雾里,郑延凯又是个谁?
来人倒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说:“县长那天到矿里检查,当时我不在,您也就没见过我。我是云华煤矿的”。
“哦……”,温言奇恍然大悟,自己看过材料,郑延凯确是云华煤矿的老板。
“你有什么事吗”?温言奇到了云州,第一件事便是煤矿的整治,如今这个郑延凯不请自来,不管要说什么,温言奇都不想过多的说,过多的见。早早打发了清静。
郑延凯又笑笑,“也没什么事,温县长上次到矿里检查,我刚好有事不在,一直想着拜访县长”。
温言奇点点头,却不再说话。早先作主任的时候,温言奇就发现章书记碰见不想说话或者不想见人的时候,有时问十句答一句,或者干脆一声不吭,不管别人是否尴尬,过会时间,来人自会察觉,悄声隐退,越是官阶高,越是能耐得住性子。今天这个时候,温言奇也不想过多言语,索性也试试,看看自己多大的定力。
温言奇陷在沙发里,往后靠了靠,偏偏郑延凯只是憨憨的笑笑,没话找话。温言奇也只是应付一声,或者瞅瞅电视,气氛愈来愈尴尬。半晌,倒是自己没忍住,起身给郑延凯倒了杯水,郑延凯忙接了杯子。
“县长?”
温言奇抬起眼皮嗯了一声。
“我今天来一个是看看县长,还有就是给您汇报汇报矿里的事”,郑延凯搓搓手,谨慎的问道。
“矿里的什么事?”。温言奇想说一句到办公室说,又觉得不好张口,自己反问了一句,倒是成了愿意听的意思。
郑延凯忙说:“按照县里的要求,我们矿里都已经完成了整改,而且云华矿自从开矿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安全事故,是不是就可以开了”?
这下温言奇愈发不舒服,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边冷了语气说:“煤炭局的人没有向你们通知么?现在不是安全检查的原因,是要统一核一遍矿里的手续,没有问题了自然会开”。
“说了说了,郑延凯忙点点头,县长您也知道,我们矿已经开了十四年了,原来办事流程上不像现在这么严格,简化了些,手续可能缺一些,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补办,也向杨书记汇报过……”
“那就行了嘛!”,温言奇摊了摊双手,“县里给留了一个月的时间,云华安检已经过了,现在手续核实,都没有问题,自然可以开工!,县里没有阻拦的理由”。温言奇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说来说去的都是废话而已。郑延凯说给杨兆文也汇报过,鬼知道是不是汇报过,若是给杨兆文也汇报了,那还找自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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