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强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心里又慌又怕，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赵自强不仅废了我的手，还废了我的心气。
原来我一直想的不是怎么对付赵自强，而是想他放过我，不再找我麻烦。
我好像明白，陈姐为什么让我不要联系她了。
“废物。”
赵自强见我这窝囊样，又说道：“也不知道董兰心看上你什么，居然会帮你说话。”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赵自强也觉得没意思，放开了手：“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赵自强朝我吐了口唾沫，骂了句窝囊废就走了。
可能是顾忌董兰心吧，他没有把我怎么样。
我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句窝囊废。
赵自强走后，小林姐见我没出来，跑到男浴室来找我，见我坐在地上，神情呆滞，蹲下来问道：“陈东，你怎么了？刚才那个客人欺负你了？”
“没什么，昨天没休息好，有些头晕。”
在小林姐的搀扶下，我站了起来，回了前台。小林姐发现我有些不对劲，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真没事。
小林姐见我不肯说，问我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良久，我抬起头看向小林姐：“姐，我是不是很窝囊？”
“没有啊。”
小林姐转头看向我：“是不是刚才哪个人说你什么了？”
我摇摇头。
“陈东，其实我不想和你说的。”
“以前的你很阳光，很自信，从来不会因为看不见而自卑。”
小林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说道：“你受伤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自信了，变得特别敏感，很在意人家看你的眼神。”
“陈东，我希望你振作起来，像原来哪样，阳光，开朗，自信。”
“我知道了，小林姐。”
小林姐说的这些，我自己也察觉到了，可是有些事不是知道就能改的。
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是我的按摩技术，这是我最拿得出手的本事，也是我吃饭的本事。可是现在我手废了，吃饭的本事没了，我还怎么自信，怎么阳光开朗。
小林姐抓着我的手：“我知道手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要振作起来，你是个男人，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知道吗？”
我看着小林姐，眼睛有些湿润。
小林姐说得对，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我之前的表现真是太窝囊了，怪不得陈姐拉黑我，我都想拉黑自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改变自己，和之前的自己说再见。
下班之后，我给陈姐打了个电话，打不通，还在黑名单里。我想给她发个短信，希望她把我移出黑名单的时候能看见，我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短信的事，也不了了之了。
我给李姐打了个电话，李姐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意外：“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打电话呀。”
“姐，我想赚钱。”
李姐笑了，笑了好一会：“我现在去接你，见面说。”
十几分钟后，外面街道上响起一阵轰鸣，接着手机响了，李姐的电话打了过来。
下了楼，看见李姐穿着睡衣靠在宝马上，脚上还穿着拖鞋。
我怎么感觉李姐比我还急。
“上车。”
上了车，李姐一边开车，一边问我有什么计划。
“姐，我没想好。”
我那里有计划啊，我只觉得她比较好说话，又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有钱的。
“哪，你有本钱吗？”
“有六万。”
“大半夜的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李姐见我不像是开玩笑，认真说道：“你没计划，没钱，那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传家宝之类的。”
我摇摇头。
李姐将车停在路边，解开我的安全带，让我下车自己走回去。
“姐，我想跟着你赚钱。”
李姐看着我：“好啊，给你三分钟，说服我。”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按摩，可现在手废了，按摩都按不了。
李姐见我不说话，提醒道：“你还有一分钟。”
我仔细想了一下，脑子里空空如也，叹了口气。
“姐，我真的想跟着你赚钱。”
“算了吧。”
李姐看着我：“陈东，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上班，你这个性格上班挺适合你。”
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李姐对我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我下了车，心情有些低落，李姐按了下喇叭，我还以为李姐改主意了，快步走了回去。
李姐按下车窗，将一个文件夹递到我手上：“这个给你，现在用不着了。”
说完，李姐开车走了。
我打开文件夹，这里面是我的体检报告，最后一页是我那天，在咖啡厅手写的那张A4纸。
看着文件夹，我大概知道李姐为什么对我变了态度了。
估计是董兰心拒绝了她将计就计的法子，她觉得我没什么用了，所以对我态度发生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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