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却是越过了他们,慢慢落在后方,那些隐约听到了这个糟糕消息的人质的身上,那些人都是长期生活在躲藏和惊惧之中,对于危险已经有种天生的敏锐感。
其中,那些想要侥幸偷生留在岛上的那群人,应该是最恐惧最害怕最穷困落魄的人,此时的心理建设也濒临崩溃。
他们的窃窃私语,渐渐转为剧烈的惶惶不安。
“早知道如此,我还不如就让那些佣兵抓去。也许就是抓我们去做苦力,也……也比现在逃了又被抓回去,多半就是一个死。”
“哎,你说什么话啊!他们对岛上的人肆意杀虐,好多雌性都……我,我可不想。”
“他说的也没错。待在这岛上,也不见得有多好。岛主定的那些规矩哪一条不是盘剥人的。咱们根本没有那么多信用点够他盘剥,到最后还不是轮为卖的……”有女人如此说。
更多人眼里浮出深切的恐慌,“是呀!要不,咱们干脆就投降算了,也许……”
这人将众人心底里一直犹豫不决的渴望说出来时,其他人都抬起了头,眼底里竟然更多希望的神色。仿佛现在就差一个人去敌营当说客,争取个“坦白从宽”的命运,能够帮他们苟且偷生下去。
只是这话一说出口,就被刚刚喂完孩子回来的女人给一声哧笑打断了。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蠢得可以。今天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害他们损兵折将,爆掉他们那么多辆宝贝战车,杀了十几个佣兵,还偷了他们的运输车。你们以为,以那个大队长睚眦必报的小人性子,咱们投降回去,会真的放过咱们。”
顿时,那个说要投降的人脸色就是一僵。显然,这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女人继续说,“呵,就算到时候不会把咱们全都杀了泄愤,少说也得挑几个看着不顺眼儿的家伙泄泄火儿头。到时候,你们谁愿意当这倒霉鬼,为大家牺牲?!”
这下,那个说投降的人再也顶不住压力,垂下了头,还悄悄往后缩。其他人的脸色更是一片惨淡,眼神闪躲不停,完全不敢看女人了。
女人脸上都是冷笑,“你们这些胆小鬼,只巴望着别人去牺牲,自己就永远缩在后面儿坐享其成。却还苦巴巴的说委屈,叫可怜,埋怨世道不公。照我看,”女人一下转过头看向寒野,“先生您大可不必浪费精力在这些胆小鬼身上,说不定有些心思龌龊的家伙,临到关键时刻还会出卖咱们大家。对于这些小人,还是让他们留在这里,等着燃烧弹来结束他们苟且偷生的一生吧!”
这话一落,就惊起一片抽气声儿。
有人不甘心嚷嚷了两声什么“不公平”,什么“血口喷人”,干巴巴的,但没有几个人应和,只得尴尬地垂下脑袋,不敢再嗷。
寒小麦看着那个女人,一边大义凛然地教训着队伍里,那些心思各异,摇摆不定的家伙,一边将儿子紧紧护在怀里,甚至在说到一些恶毒刻薄的话时,还捂住了小家伙的眼睛。
她心里一下子浮出一句话来:这就是母亲!
不管环境有多么恶劣,依然拥有母亲最温柔的一面,保护着自己的宝宝。面对外界的险峻和危机,敢于直面不躲避,不异想天开,不怨天尤人,更没有推卸责任。
说真的,她很羡慕那个小家伙,能有这样勇敢无畏的母亲。
待到女人说完,之前那群还犹豫不定要不要跟着寒野走的人,当即就站到了女人这边,表示一切听从他们指挥,背水一战。
如此,这一大群离散的人心终于被聚拢了七八成。
……
万里州对此并不以为然,在他们防暴兵的眼里,这些异体都是死有余辜的。他的任务,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保护寒小麦。
他回头问,“寒队,你看咱们现在怎么办?”
寒野的目光终于从那群人质身上收了回来,目光泠泠,像海面倒映的淡淡月光,而在这一片柔淡的月光里,偶有金芒一闪而过。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道,“不用等他们来寻我们,今晚,我们就去寻他们。”
万里州心头刹量片大亮,“你的意思是?”
男人的目光中,那点点金芒似乎慢慢在汇聚,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灼人。
[突袭?]
[对。]
[夺舰?]
男人垂首看着跟前的小姑娘,唇角竟然勾起了一丝愉悦的弧度。
寒小麦已经打开了自己手上的终端,还始调试起了即将要使用的一些程序模块,又借着自己的小背包,拿出了一些必备的仪器和工具。
语气中难掩了一丝兴奋,“哎,之前我们去突袭开舱门的时候,我就想了一下下。哎,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她一抬头,目光灼灼地映上男人的金瞳,“寒野,我们真的可以抢那艘飞舰吗?那……那要是抢到手了,以后要不要……”
男人的唇角勾翘得更高,“你觉得,他们抢走岛上一万多居民,会将他们还回岛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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